他喜欢她，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的。
总是生活在深渊凝视无边黑暗的鬼神也有动心的时候。
从那一滴血开始，从最初的呼唤开始，从跟在她身边看她过得那些日子的时候开始……从这辈子第一次重逢，见到她在雪地里行走开始。
司鸢看着前面的红绿灯，“过去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总是让我打杂。”
“在地府不学点什么，你活不下去。”
实际上，不是他的庇佑，她有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没有讨厌你，我很喜欢你。”
司鸢捂着自己红透的半边脸，心说这男人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怎么的，从跟她表白开始就满嘴都是喜欢她的话，生怕她不知道一样！
这样的直球打得太猛烈，让司鸢这种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人有些招架不在。
“许砚淮，你之前说这都是楚羽教你的，我怎么觉得你根本不用教呢？”
许砚淮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司鸢的手。
“多谢夸奖。”
司鸢：“……”
她好像没有夸奖他的意思吧？
饭后，许砚淮将车子开到了京城精神病院。
“不是要找许栗妃，怎么来这里了？”
许砚淮将车子停好，弯腰解开了司鸢身上的安全带，他凑得有些近，身上的气息都萦绕在司鸢身边。
“她就在这里。”
之前许栗妃在京城精神病院疗养，有一天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许砚淮调查了所有的监控和符箓痕迹，发现她其实一直都在附近。
“就在这里？这是灯下黑啊！”
许砚淮拉着司鸢的手，带着她沿着精神病院外围走。
“这边有一个地下室，她是活死人，还待在医院这种怨气和阴气死气都很重的地方，一时间掩盖了气息也很正常。”
许栗妃这样的情况，待在医院确实是最好的。
不但可以修养自己的能量，还可以很好躲避，就连许砚淮都没及时找到她就是证明。
“既然这么好的地方，那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许砚淮笑了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如果你看到，也会发现的。”
司鸢顺着许砚淮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远处写着医疗废品的地下室打开了一个缝隙，一只黑猫从里面逃窜出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黑猫身后跟着一个瘦骨如柴的女人，她蓬头垢面，手上都是血迹，显然是前面那只逃窜的黑猫身上的！
司鸢蹙眉道：“怎么是她？”
这不就是她之前一直在找的方雪薇吗？
看到方雪薇现在的样子，司鸢也有些意外。
夏春他们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一直藏在京城精神病院的地下室里！
“上次偶然看到她，我就开始调查了，发现许栗妃也在这里。”
方雪薇和许栗妃一起住在地下室……这场面就是想一想都让人觉得有点诡异。
司鸢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是你大哥给她们找的地方吧？
许砚淮点点头，“可以直接喊名字，他要当我大哥我怕他折寿。”
他表达厌恶的方式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还带着他一向的轻蔑和不屑，看得出来许砚淮对许朔铭相当不耻。
“那我要是直接叫你的名字呢？不会也折寿吧？”
许砚淮轻飘飘低头看着眼前的司鸢，她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笑，白皙的脸上透着光，眉目清霁秀丽，看得许砚淮跟着心头一动。
他喉结微微滚动，低头道：“你也不是没喊，现在害怕折寿了？”
许砚淮是人的名字她怎么喊都可以，但知道他身上被赋予了神格以后要再喊出口，确实有些太岁头上动土的意思。
“真会折寿？”
许砚淮低低应了一声，“嗯，会的，但你要是讨好一下我，我可以考虑不折你的寿元。”
司鸢：“……”
这还是她以前那个不苟言笑的黑心上司吗？
司鸢朝着四周看了看，“幸好这里是在郊区，没什么人，要不然我都担心你会被当成病人一起给抓进去。”
方雪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些吃的，警惕地朝着周围看了看，没注意到站在树后的司鸢和许砚淮，又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司鸢趁着许砚淮在看方雪薇身后的地下室的时候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她凑上许砚淮的脸，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讨好一下，够了吧？大人行行好啊，我这辈子还有父母亲人在，不想死那么早呢，要是上辈子倒是无所谓啦。”
她想要更多的时间来陪伴洛家人，也想和许砚淮在人间行走。
许砚淮明显愣了愣，低头看着正在朝着他笑的司鸢，无奈地摇摇头。
“骗你的。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只要你不诅咒我，就不会折寿。”
“我知道，我就是想亲你，不行吗？”
许砚淮轻笑一声，“当然可以，但下次不要亲脸。”
他不介意她换一个地方亲的。
司鸢：“……”
她是看出来了，论厚脸皮，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