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余鱼一同学。”
盛昭昭深吸了一口气，态度诚恳地向余鱼一道歉。
“这份合同并不是我想和你签约的那版，其中许多条款都被人修改过。我承认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相对应的补偿我会尽快做出方案，也希望你不会因此就对我的工作产生失望。”
她站起身，对余鱼一鞠了一躬。
余鱼一受宠若惊，紧跟着站起来想避开。
别看他平日里接触的人挺多的，和老师同学沟通、兼职和老板顾客沟通、租房和房东打交道，但这些都是日常生活可以接触得上的。
而盛昭昭……他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接触。
现下这位老板丝毫没有架子，甚至还因为她工作上的失误向他鞠躬，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才刚满十八岁的余鱼一难免震惊。
他摆了摆手，语气已经尽量保持平和。
“盛、盛总，您不必如此。合同拿错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们学校校长开会时也有拿错报告的时候，这都是人之常情，您不必这样……”
别说余鱼一，旁边坐着的舒婉轻都被盛昭昭的架势给吓到。
毕竟平日里和盛昭昭接触，她也很少看到盛昭昭严肃起来的那一面，大多数都是冲她甜腻腻的撒娇，明艳又阳光。
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她抬手拉住盛昭昭的手腕，顺着余鱼一的话温声宽慰。
“昭昭姐，鱼一说的不错，人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您不必如此。再者……我不觉得这是你的错。”
她牵着盛昭昭坐下，把那份被人修改过的合同放到一边，让桌子重新被奶茶和桌子占据。
“合同是你拟定的，修改的另有其人，犯错的也应该是修改合同的那位，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所以，错不在你身上。”
精致的小蛋糕重新推到盛昭昭面前，还有那半杯壁沿上冒着水珠的奶茶。
盛昭昭沉着脸看着这些，却生不出半点想动他们的念头。
舒婉轻也不再开口。
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通才行。
何况这种事情，宽慰劝解的声音越多，说不定越是适得其反，让人本就消沉的心情更加难受。
话点到为止，其余的时间交给本人，才是最合适的。
对面的余鱼一见状，也不敢再多说话。
其实他对那份合约上的内容，并没有多少想修改的地方。
但凡签约年限少一点，他都已经落笔签字了。
所以在盛昭昭态度诚恳的道歉后，他便觉得这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甚至想缓和气氛开口说他可以直接签约。
但此刻见两位姐姐这幅模样，他是一句话不敢开口了。
余鱼一也不是傻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步入社会，但也清楚合同被修改的后果有多大。
是以，他默默把想说的话都咽下去，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平日里皮实爱蹦跶的叛逆小伙子。
要是余奶奶在这里，高低得夸一句，可算是把他那个多动症给治好了。
但少年天性活跃，能安静规矩地在对面坐一会儿就已经不容易。
冷凝的气氛最后还是余鱼一来戳破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盛总，今天这合同是不是没办法签约了？要是今天没办法签的话，我就先去做一下简直，晚点学校还有晚自习。”
虽然盛安娱乐刚给他发了一笔助学金，但就他的家庭情况来讲，他是没有休闲时间的。
今天来奶茶店破费，也是为了签约，为了往后的职业。
他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坐下去。
舒婉轻和盛昭昭都是了解过他的家境，自然知道少年的苦处。
顿时，两人面上都浮现几分尴尬和愧疚。
“抱歉，是我的问题。”
盛昭昭迅速从低沉的情绪里调整过来。
她扫了一眼被舒婉轻收好的合同，抬眸看向余鱼一。
“今天这份合同我需要带回去做修改，另外公司那边可能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会晚几天再来和你谈签约的事宜，不知道届时可否再和你商谈。”
顿了顿，盛昭昭又补充，“当然，我并非道德绑架非要你签约盛安娱乐，只是希望余同学能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期间有其他公司找你谈签约，可否等盛安娱乐的合同出来，你比较一下再做决定？”
余鱼一挠了挠头，调侃笑说，“除了你们，应该不会有其他公司再找我签约了吧。”
盛昭昭也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凡事没有绝对。”
她敢肯定，早在上回她和舒婉轻来学校附近见余鱼一的时候，消息就已经被传出去。
只是和房东那件事情闹得更大，再加上她们也没有暴露出要签约新人的意思，所以没人注意到余鱼一头上。
但这次可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