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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死(1 / 2)

太阳缓缓升起,光芒逐渐洒向大地。

在一片即将被拆除的废弃公寓楼群中,清晨六点,一阵警报声突兀地响起。

声音来自一间几近破败的公寓,那扇门无论怎么用力推都无法关严实,门后斜着一把椅子,呈四十五度角,权当门锁。

这间公寓中等大小,约有八十平方米,然而里面却几乎空空如也。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床垫,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闹钟。房间一侧整齐地排列着十个大水瓶,还有几包方便面。

只见床垫上的毯子下,有个身影动了动,伸手去够桌上的闹钟。

“唔。” 那人轻哼一声,手指轻轻一点闹钟。

毯子下,一个营养不良的身躯显现出来,缓缓从床上坐起。

一个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从床垫上起身,向卫生间走去。由于公寓已被废弃,水早就停了,所以年轻人早上连个澡都没法洗。他从放着闹钟的桌上拿起一瓶半空的水,用它和牙刷简单洗漱一番,洗漱完毕,便一口气喝光了瓶里剩下的水。接着,他拿起桌上的工作服穿上,离开了公寓。

从公寓楼群走到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工地上到处都是 “危险”“施工中” 的警示标志。

年轻人刚朝一栋八层高、尚未完工的大楼走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喊道:“嘿,阿成。” 声音来自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

“早上好,叔。” 赵成说道。

当然,阿成并不是他的真名,而是在这个建筑工地上一起干活的人给他起的昵称,因为他不太爱说话。赵成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一个真正的名字,他是个孤儿,在政府为孤儿们设立的一处住所中长大。政府每周会给那些住所送一次食物,但对于那里的孩子们来说远远不够。孤儿院都已人满为患,所以政府才设立了这些住所并给孩子们送食物,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孩子因为饥饿或疾病死去,因为他们生病的时候也没人照顾。赵成在那里一直待到十二岁。他可以和其他孩子争抢食物,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吃不饱,于是他决定离开。

他在离住所不远的一所公立学校上初中。上午上学,下午去建筑工地干活。

通常建筑工地上是不允许孩子来干活的,因为这是违法的。但由于工资低,很少有人来这些建筑工地干活。而人手少就意味着生产进度慢,所以建筑经理甚至接纳了像赵成这样四肢瘦弱的孩子,让他在那里干活,当然,给他的工资少得可怜。赵成倒也不抱怨,因为至少这样他每个月终于有足够的钱养活自己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赵成高中毕业,但他从未停止在建筑工地干活,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

要说他心里不委屈那是假的。如今,即使在没有适当安全措施的建筑工地上为了一口饭而劳作,对他来说也已习以为常,但他内心深处仍期盼着有一天自己的运气能改变,生活能出现转机。

在过去的半年里,赵成一直在这个建筑工地上干活,这位 “叔叔” 多次照顾他,要么和他分享食物或饮料,要么在工作需要时帮他一把。

不用说,赵成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感激,只要有机会,他也会在工作中帮助他。

“小子…… 我就知道你又没带早餐。我老婆今天又给我多准备了,咱一起吃吧。” 男人说完,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两个大水瓶、两个三明治和四个饭团。他把食物分成两份,递给赵成一份。

男人知道赵成不是那种轻易接受施舍的人,于是说道:“小子,咱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你还得在这危险的工作中照顾我呢,快吃吧。”

赵成依旧没说话,直到男人又开口说道:“等你发了工资记得请我喝东西啊,小子!开吃!” 然后,男人不再看赵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赵成没说什么,也开始吃起来,把男人的这份情谊深深地记在心里。这个中年男人是他二十年来唯一给予过他关爱的人,赵成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他们吃完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却不知这将是赵成生命中的最后一天。

赵成和那位中年男人每日总是最早来到工地干活的人。男人的妻子已有六个月身孕,孩子即将降生,他必须努力工作,才能维持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生活。

时光飞逝,转眼间,中午来临。

赵成即将完成五楼的工作,正准备休息几分钟,补充点水分,毕竟在烈日下劳作数小时绝非易事,尤其是对于他这般孱弱的身体。正巧,那位中年叔叔也停下来休息。他们开始走下连接五楼和四楼的未完工楼梯,还得从一块木板上走过才能到达四楼。

他们走在木板上时,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接着整个建筑开始颤抖。谁能想到在这最糟糕的时刻会发生地震呢?尤其是如此强烈的地震,让整座建筑从根基处都开始摇晃!

赵成看到中年叔叔脚步不稳地走向另一边,对这场地震充满恐惧。然而,还没等他走到木板另一边,他的右脚一滑,失去了平衡!

“啊!”

就在他即将从四楼直接摔到地面时,赵成从后面冲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了出去。这一推,中年男人几乎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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