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公寓。
余清舒坐在梳妆镜前，将头发擦得半干，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
她刚刚插上插头，下一秒，她手中的吹风机便被人拿了过去。
余清舒诧异地转过头，便看见原本在书房忙碌的盛北延，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垂着睫羽，看不太清神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摁在吹风机的开关上，旋即撩起她的长发，轻缓的暖风拂过她的发丝。
余清舒没说话，算是默许。
盛北延的动作既轻柔，又带着生疏，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生怕扯疼了她。
余清舒坐在凳子上，任他摆弄她的头发。
许久，盛北延才关掉了吹风机，温声道，“应该好了。”
余清舒摸了摸发尾，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嗯，吹干了。”说完，她站起身，手臂轻轻环上他的脖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刚刚才忙完吗？”
盛北延揽住她的腰，下巴轻轻阖在她的肩上，鼻间是她发丝散发的清香，声音格外沉闷，“嗯。”
余清舒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带着耐心，“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盛北延垂下睫羽，直直地对上余清舒的视线，旋即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余清舒被这突然的举动惹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料。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盛北延便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
顷刻间，盛北延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一个侵略性极强的吻就这样落在了她的唇上，让余清舒根本无力招架，只能顺着他的节奏来。
在余清舒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时，盛北延才松开了她。
余清舒的胸口微微上下起伏着，眼角带着一点粉红和水润，看得盛北延只觉得喉口燥热，重新燃起了狠狠吻她的冲动。
在他即将要实施这个想法的一瞬，余清舒看清他眼底的情动，抬手捂住了唇，“不要了……”
盛北延的眸色晦暗不明，抬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水光，下一秒又将她揽入怀里，沉沉地唤了她一声，“清舒。”
“嗯？”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听到盛北延的话，余清舒不由微微怔了一瞬，“……怎么突然又说到这个？”随后，她轻轻捧过盛北延的脸，“所以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开心，就是因为这个吗？”
“……”盛北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等着她的回答。
今晚他在书房，看了无数遍裴宁瑶的资料，白浩淼曾经跟他说的那句话无数次在他耳畔边响起。
裴宁瑶的突然出现，以及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的心里突然变得不安起来，也开始害怕记忆的恢复。
最后，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和余清舒结婚，越快越好。
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他的不安。
余清舒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眸，半晌，粉唇轻启，“抱歉，盛北延。”
“我还不能答应你。”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气氛一下子变得僵持了起来。
余清舒反手握住他的手，正当她想要开口解释时，盛北延却垂下睫羽，将她的手拉开。
“盛北延——”
她轻轻地唤了他的名字，后半句话还未出口，便被盛北延打断。
“睡觉吧。”盛北延绕过余清舒，躺在了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她，语气带着冷硬。
他不想再听到拒绝的话了。
听罢，余清舒抬手关了灯，沉默着躺在了他的身侧，旋即闭上了眸子。
又是这样，不等她解释。
她不知道盛北延是怎么想的，但站在她的角度，目前来讲，她还有太多太多需要顾忌的事情，就比如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盛家。
可这些，是没办法说给他听的。
……
而另一边，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公寓的楼下，后座的车窗被摇下。
盛南秉看着公寓某一层的灯彻底暗了下来，眸色沉了下去，紧抿着唇。
主驾驶座上的尚秘书，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男人。
本来他今天早早就下班回了家，不曾想自家上司打来了一通电话，让他从日内瓦开车到苏黎世，在这座公寓楼下待了足足两个小时。
尚秘书抬腕看了一眼表，时针转过十二点，已经是深夜。
他不由轻声提醒道，“南秉总……已经十二点了。”
盛南秉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冷声道，“嗯，走吧。”
尚秘书微微颔首，随后看了一眼那座公寓楼，便启动了车子。
把车开出离公寓有一段距离后，尚秘书有几分不确定地开口道，“南秉总，现在已经很晚了，今晚要在苏黎世住吗？”
盛南秉看着车窗升起，玻璃倒映着他的脸庞，眼神里尽是冷意，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不了，直接回日内瓦。”
“好的。”尚秘书听闻，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把车调转了方向，盛南秉则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眸子，指节时不时叩击着车窗边。
自从他前几天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