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晨缓步走进空地,远远跟在马车后面的一群孩子,逐渐的加快脚步靠近,这引起空上围着陶罐,正烧火煮东西人的注意。
“小哥,你们在煮什么呢?”易晨指了指篝火上的陶罐。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握着棍子,在火堆里左拨右弄,看样子他是这群人的核心人物。
少年瞥了一眼易晨,见易晨穿着不凡,手里握着剑,有气无力的回了句:“煮水喝!”
“小哥,你们这有要干活的吗?我招人干活。”易晨靠近几步,跟着蹲在火堆旁,抬头打量那已经咕咕冒气的陶罐。
“干什么活?给多少工钱?”少年眼神忽的一下警惕起来,放下了手里的掏火棍。
“印书,一个月给五百文,干得好可以再加。”
“五百文,你逗我玩呢,没人,没人!”少年做出一副驱赶的动作。
易晨不由得一愣,啥情况?饿得都没力气了,还嫌钱少?据他所知,五百文可以买到两斛粮食了,养活两个人都绰绰有余,蔡邕府上的仆人一个月才两百文月钱。
“是少了吗?你们这里的行情是多少?”易晨有些好笑的继续问道。
“这位官人,你就别来消遣我们了,别说五百文,能拿到五十文,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少年不耐烦的又捡起地上的烧火棍,继续拨弄火堆。
“拓子哥,水煮得可以了,要不先喝一点?”旁边一年纪再小一点的少年直勾勾盯着陶罐,还舔起了嘴唇。
被叫作拓子哥的少年点了点头,火堆旁的男女老少各自从身后掏出一个碗,有缺了口的,有只剩半边的。
拓子哥接过递过来的碗,直接伸进陶罐里舀出半碗水,碗的主人忙接住,用嘴吹了吹,小口喝起来,另一只碗又伸过来
很快,十多个人都捧着自己的碗品尝起手里的水,易晨看得更好奇了,抬头向那陶罐里望去,陶罐底竟是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煮石头水喝?易晨没见过,也没听过。
“官人,有吃的吗?赏一点吃的行吗?”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声音在身后响起。
易晨转头一看,一个脸上沾了不少污垢,衣服和裤子都破开缝隙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有,跟我来!”
后世见过乞丐,几乎都是中老年,见多了几乎都会把他们当做骗子,而眼前十几个全是十来岁的小孩子,早先就一直跟在马车后面,一脸的菜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易晨回到马车,示意守车的小桂子把出城前买的吃食拿出来,易晨将一篮子吃食打开,给每人发了两块像是馍一样的东西,这一发可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全都围了过来。
易晨提起一篮子吃食向火堆走去,示意两跟班,把车上能吃的全分出去。
马车被迅速的围了起来,也许是饿得狠,没力气抢,倒也还不算太混乱。
易晨坐回篝火旁,将装满了吃食的篮子递给拓子哥,“饿了吧,给他们分分。”
少年犹豫的接过篮子,其他人全站了起来,看向篮子里的馍,不住的咽口水。
“拓子哥,给我一块,给我一块”
拓子哥再也禁不住催促,快速的抓起馍,挨个的分发,很快人手两块,拿到馍的张嘴就咬,没一个人做声的,都低头猛啃。
易晨看向回到位置上,低头啃馍的拓子哥,“你们这喝的什么水啊?用石头来煮。”
“这是盐水,喝了这种石头煮出来的水就不饿了。”一个率先吃完馍的少年咂吧着嘴回答。
“官人,感谢你给吃食,我叫赵拓!”
拓子哥似乎感觉吃了别人东西,有点不好意思。
“喝水可管不了饱,你们怎么不去城里找活干?”
赵拓咽下最后一块馍,“找过,总是被骗,干了活不给钱,还打人,我们好几个伙伴被他们活活打死,还有被打断腿,没撑几天就死了。”
“官府不管?”易晨追问。
“我们都是孤儿,打死也没亲属去伸冤,即便有人去伸冤,官家收了钱,也不会有公道。”赵拓低垂着眉头,像是叙述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易晨叹了口气,东汉腐败堕落到如此地步,这可是京城边上啊!
“我招人干活,长期干,你们去不去,可以先给工钱。”
“先给工钱?官人你没说笑?”周围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说笑,还包吃住,有一点就是,必须听话,不能乱来,要守规矩。”易晨想起后世一些真正有良心的企业,做公益,做慈善,回馈社会,后世自己没机会,现在找补回来,不算晚。
赵拓面带犹豫,他虽才十五六岁,却是看惯了尔虞我诈,久经底层社会的毒打,此刻,这样的好事砸在头上,他有些不敢相信。
易晨向马车上的小桂子招了招手,小桂子挎起一个布包跑了过来。
“哪些人要去?我现在发工钱,后天来接你们。”易晨依仗自己会些拳脚功夫,直接打开布包,里面竟是几根几条。
篝火旁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见过这么多钱,全都傻眼了,真给啊?
“铜钱多了太重,我只带了金条,赵拓你问问有多少人去?另外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