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暖阁仿佛空了下来,只剩靠着引枕剧烈喘息的良二夫人,还有面如缟素的董妈妈。
良二夫人颤声道:“你、适、才、是、何、意?”
“我只是要告诉夫人您什么才是威胁,免得您一再扭曲事实。《马经》是我的,用威胁二字委实不妥。”说完,庄良珍一耳光将董妈妈扇的远远的。
之前就说过她手劲大,而董妈妈又不曾防备,这一下当真是两耳轰鸣眼发花。
庄良珍不疾不徐的走上前,倾身盯着良二夫人阴鸷的凤眸,柔声道:“良大夫人死的好冤呐,这事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一旦捅出去,骁哥哥可能比失去我还难过呢。”
“你敢威胁我?”良二夫人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隐入了阴影中。
“不敢。”庄良珍摇了摇头,“《马经》我也没说不给是吧?关键还得看你们的诚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之所以这么着急,应该是……上面既想要我也想要谢兰蓉吧?既然命中注定,你未来的儿媳只能在我和谢兰蓉之间选,那就爽快的做决定吧,别逼我‘看上’你家的。”她呵呵笑着。
良二夫人用力闭目,胸口不停起伏,再睁开眼,已是平静如水。
“你这傻孩子,真是开不得半点玩笑,吃不得半点亏。”她柔声道。
……
慈霁堂那面阴转晴,又开始了“友好”的谈判暂且不提,故事再转回卢蟠身上。
他早已神魂失据,甚至怀疑那之前的惊鸿一瞥是一场梦。
世上怎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她真的会嫁给他吗?
可是那会子他光顾着发傻,竟什么都未听清。
良骏皱眉看着痴痴呆呆的卢蟠魂不守舍路过,小厮宁福立即挤眉弄眼:“五爷,您看,他的魂是不是没了,哎呀,鱼上钩了,快快……”
一尾鲜嫩的银条鱼瞬间被甩出水面。
因为家里来了太多妹妹,良骏都不敢涉足东面,只能躲在听泉楼附近的一苇江桥垂钓,顺便捉几尾银条鱼做锅子,倒也新鲜。
却不曾料卢蟠离去还不到半个时辰,他又见到了那只橘色的小蝴蝶。
其实吧,这事过两天他也就淡了,但是忽然之间又重逢,心情真是别样的复杂。
宁福皱了皱眉:“哪来的女子?说起来还真怪,平时人来人往的地方,今日怎么这般清冷。”
良骏“嘘”了一声,目光随着那橘色的裙裾移动。
看那架势,罐子也是空的,方才不是去冷香园了么,为何没有采雪?现在过去却错过了最佳时辰,真是可惜。
他不由起身,再三斟酌,是不是该把此事告诉她,毕竟错过了最佳时辰,梅雪便少了许多清甜。
如果她实在想要,他倒是可以考虑下,譬如叮嘱婷婉下次再邀她来做客。
察觉到背后两道灼灼的视线,庄良珍下意识的回首一探,并未发现什么,便转过头继续前行。
良骏愣在原地,芦苇在身前拂晃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