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无所适从。
对上男人含笑的眼,她略微迟疑后缓缓伸出手。
连翊眼里的笑意加深,大手避开沈窈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胳膊。
阿窈戒心重,不可冒进。
果然,沈窈神情一松,只是胳膊上传来的热意,还是让她的耳根烫了一下。
原本受到冷落,正惴惴不安的沈见望看到这一幕,立即振奋起来。
第一次见面,女婿与他不熟才会没有好脸。
只要窈儿能笼住女婿的心,还怕他日后不敬自己这个岳父?
站在沈见望身后的方氏,最不想看到沈窈得未来丈夫的喜爱。
眼下见连翊对沈窈如此体贴,眼里根本看不到旁人,她比吃了一百只苍蝇还难受,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
旁边的沈媚脸色也没看到哪里去,手里的帕子扯烂了才压住满腔的嫉妒。
沈窈下马车站稳,连翊才不舍的收回手:
“今晚你好好歇息,明日上午我来接你。”
沈窈没有拒绝:“好。”
连翊心情雀跃:“这里日头大,快进去吧。”
沈窈没有理会使眼色的沈见望:“世子也早些回去。”
不是她失礼赶人,是沈见望这副谄媚样简直没眼看。
谁知道连翊进府后,他会不会说出惊人之语。
沈见望对权势的迷恋早已深入骨髓,对连翊提出多过分的要求都不奇怪。
“嗯,明日再会。”
连翊隐隐猜到沈窈的顾虑,眸光不带情绪的扫了沈见望一眼,就在他失望的目光中翻身上马,和青羽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窈儿,你怎么不请世子进府!”
沈见望阴沉着脸,十分不满地质问沈窈。
“咦,不是父亲不肯邀请世子吗?”
沈窈神色诧异,随即推卸责任:
“父亲是一家之主,有您在女儿哪敢做主。方才见父亲一直不说话,女儿以为父亲不愿招待世子,便不敢自作主张。”
沈见望脸色一黑,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这逆女,这逆女几时顺从过他这个父亲,分明是存心与他对着干!
“父亲,您脸色不太好,近日是不是公务繁忙累着了?”
沈窈犹觉不够,继续火上浇油:
“父亲年纪不轻了,想来无力应付官署繁复的差事,不如女儿遣人同上官说一声,给您减一些差事,想来上官会体恤的。”
说罢,沈窈就要吩咐沈见望身边的侍从。
“不,不可,不行!”
沈见望顾不得生气,大声阻止沈窈:
“你给我好好哄着世子,老老实实待嫁,老子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这些年一直在官署坐冷板凳,升官发财的事从来轮不到他。
好不容易时来运转,他一跃成为宁安侯的亲家,这些天,官署上下全都捧着他。
不出意外,年底他定能升上一升。
若是让这逆女搅和了,上官哪里还会给他机会。
“父亲,女儿一心为您的身体着想,既然父亲不领情,女儿也无话可说,从此再不会过问。”
沈窈眼底含着几分讥诮,面上一副伤心失落的样子,带着绿柳越过众人一路小跑着进入府里。
沈见望瞪眼。
这逆女什么意思?
什么叫再不会过问?
她不过问,以后他怎么走侯府的路子叱咤官场?
看着快要气晕的丈夫,方氏眼里金光一闪,立即上前搀扶:
“窈窈还是个孩子,突然得到这样一桩好姻缘,难免有些骄纵任性,老爷就莫要同窈窈置气了。”
沈见望气得胸口起伏,破口大骂:
“这逆女哪是骄纵任性,分明是骑在我这个老子的头上!”
方氏连忙给他顺气,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沈媚凑过来撒娇:“父亲,您还有媚儿呢,媚儿一定孝顺您……”
在母女俩的轻声细语的哄慰下,沈见望渐渐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沈媚的脸上。
这个女儿模样是普通了些,但是体贴孝顺会说话,比那个逆女好太多了。
他不能把所有的宝压在那逆女身上,还是得给媚儿寻一门好亲事才行。
屋子里,沈窈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绿柳一边帮自家小姐拆卸头饰,一边兴奋道:
“姑爷家世长相没得挑,对小姐也温柔体贴,定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小姐找到如意郎君。”
沈窈静静地看着铜镜里的人,脸上却没有笑意:
“绿柳,依你看世子是什么样人。”
绿柳察觉到什么,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道:
“不瞒小姐,奴婢见识有限,其它的没有看出什么,就觉得小姐与世子很般配。”
般配吗?
沈窈失笑。
才第一次见面,就认定她与世子般配,这丫头是不是太草率了?
见自家小姐不信,绿柳急道:
“小姐,奴婢没糊弄你,你自己没有察觉,奴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世子看你的眼神和看旁人根本不一样!”
沈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