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薄川一把拽住了顾安宁的肩膀,拖着她就直接朝着病房外走去。
顾安宁双臂无力耷拉在身侧,任由着厉薄川拖拽。
可是当她看到不远处珍姐病房的时候,原本麻木的脸上突然升起了几分激动来:“厉薄川,你想干什么?你有气冲我来,别动珍姐!”
病房内,珍姐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旁边的机器正在运转着。
但下一秒,厉薄川就放开了禁锢着顾安宁的手,沉声对着一旁的医生冷冷吩咐:“撤掉机器。”
下一秒,脱离了机器的珍姐面上开始涨红,呼吸也开始
变得艰难,隔着一面玻璃,顾安宁再难以克制,不断拍打着病房门。
“你们不能这么做,珍姐会没命的!不可以!”
然而根本没人搭理她,顾安宁的眼泪不断从眼眶当中流出来,逐渐模糊了视线。
恍惚中,顾安宁似乎看到当年珍姐给无家可归的厉薄川喂食的样子,那时的珍姐,温柔亲和。
“喏,桂花糕,小薄和安宁一人一碟。”
女人温柔地把两碟精致的点心摆在少年和女孩面前,院里的桂花落在石桌上,岁月正好。
女孩没两下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然后巴巴地盯
着少年碟子里的点心,快馋哭了:“薄哥哥……”
少年爽朗一笑,如朗月入怀,把点心递过去:“都给你,牙疼了可不许找我哭…”
“谢谢薄哥哥!”话音未落,点心早被女孩抢走。
看着女孩吃得像只小馋猫,少年清隽眉眼尽是宠溺,揉了揉她头发:“慢一点,我不和你抢。”
可现在,厉薄川却要亲手将珍姐唯一的活路掐掉!
“厉薄川,你不能这么做!”顾安宁死死地看向厉薄川,直接扑向了他,“那是一条人命!”
然而厉薄川却不为所动,只冷冷扫视着她,眸
光凌厉,让人不寒而栗:“那谢婉茵的命,就不是命吗?”
厉薄川慢条斯理撩起她一缕头发,帮她整理到耳后,声音凉薄残忍寒彻骨髓:“顾安宁,是不是痛不到自己身上,你就永远不会长记性?”
顾安宁默默低下了头,她知道,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厉薄川都不会相信自己的。
顾安宁扯着他的袖子求饶,带着哭腔:“厉薄川,求你,放过珍姐吧……”
听着顾安宁的哭求,厉薄川一把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扯出来:“那你知道错了吗?”
顾安宁愣了一下,随即再次低
下了头去,身形在此刻显得颇为寂寥。
“我知道错了。”声音很低很轻,顾安宁的眼泪也在这时止住了。
厉薄川冷笑了一声,眼神如毒蛇一般丝丝吐着蛇信子,仿佛要把她拆骨入腹:“你真的知道吗?”
厉薄川扯着她大步走出医院,把她塞进车里,吩咐开车。
窗外景色一幕幕闪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漫天大雪。看着外面的路,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下一秒,顾安宁的心突然开始密密麻麻的抽疼起来,险些无法呼吸。
这条路,是去谢婉薇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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