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肆臣看了看被厉薄川强行摁着坐下的顾安宁。
头发炸毛,一脸不服气。灰不溜秋的床单裹在身上,只露出一结小腿,脚上还蹬着双拖鞋,有一只还在和厉薄川缠斗的过程中给干到了小腿上。
陆肆臣眉心抽了抽,按了按快要痛起来太阳穴:“坐飞机惯例带美女,你想带谁带谁,带个随时跟你干架的鸡毛掸子,我也没有意见。”
厉薄川冷脸剜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被抓伤的胳膊,眼眸暗了暗,不由分说的抓起顾安宁的手,随后冲着陆肆臣道:“指甲刀拿过来。”
陆肆臣愣了一下,乖乖给他找了一把指甲刀。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顾安宁脸色一变,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你要干什么?滚开!”
但她的这点挣扎,在厉薄
川眼里啥都不是,用蛮力摁着她的手,指甲一个一个剪掉。
坐在一旁的陆肆臣,人都看傻了。
这两人在他面前上演的是什么爱恨纠葛?
顾安宁看着被磨平的指甲,想抽回手也抽不动,一张小脸儿冷若冰霜,恶狠狠地瞪着男人。
厉薄川满意地打量着被修剪干净的手指,长眸一抬,瞧着顾安宁正瞪着他竟也没有生气,只是瞥见了她眼底的乌青,丢了块飞机毯到她头上:
“瞪什么瞪!睡觉去,脸青得像鬼。”
顾安宁扯下毯子,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合上眼假寐,报复性地将长手长腿随意摆放,不雅的睡姿挤得厉薄川都没了位置。
飞机内空间不大,一共三排座位,顾安宁和小只一人一排都睡得四仰八叉。
顾安宁虽然瘦,身材
还是有的,特别是170的一双大长腿,又直又细,伸展开来放了整排座位。
厉薄川眸光躲不开地瞥上几眼,意外没发作,好脾气地去和陆肆臣挤。
陆肆臣无语地甩他一记白眼,你有事吗?
厉薄川装作没看见,面无表情地往里挪了挪,推陆肆臣:“让个空儿。”
陆肆臣:“……”
机身穿过云层,气流从机窗擦过,一室静谧。
五十分钟后,飞机停在了蓝景山庄的空地。
飞机上的人收拾行李窸窸窣窣,顾安宁早被吵醒了,故意没动作,继续闭着眼装睡不下飞机。
厉薄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故意装睡的顾安宁,眼底闪过一抹戏谑,也不问她,直接弯腰将她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往外走。
顾安宁吓得浑身一颤,随即大叫
起来,拳头雨点一样落在他背上:“厉薄川,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快放我下来你个王八蛋!”
陆肆臣瞧着她那副模样都直皱眉,想他厉薄川什么时候被女人这么拳打脚踢过,颇为同情地向厉薄川投去怜悯的目光。
厉薄川被闹得受不了,皱眉往她那双直溜溜的大长腿上拍了一下:“瞎闹什么!”
顾安宁蓦地被打,脸一红,柳叶细眉紧紧皱在一块,到底忌惮在外面,没敢再乱动,任由厉薄川扛着她往蓝景山庄里走。
“快点儿啊,听说厉薄川的飞机都到了,都怪你磨磨蹭蹭的都来不及了!”
另一边,此次前往来参加三川酒店合作的谢家也到了。
谢父谢母带着病歪歪的谢婉茵,身边只有一个下人伺候。
谢母白了谢婉茵一
眼,嫌弃极了:“你说你这个身体,一旦大事就出问题,要你有什么用?”
谢婉茵闻言本就惨白的脸咳得更厉害了,偏偏谢母还在喋喋不休:“这回肯定有人铆足劲要巴结厉薄川,咱们本来能赶早的,你这一路咳咳咳,好运气都被你咳没了!”
“等下见到厉薄川,你要好好跟他说,一定让他把合作给我们谢家,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见……”
谢母还欲再骂,却被谢婉茵猛地按住了手。
顺着谢婉茵的视线看过去,一道极似厉薄川的高大身影正扛着一个年轻女人往酒店里走,可惜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是谁。
只瞧见女人那一双长腿极白极美,晃得人睁不开眼。
谢婉茵浅色茶瞳动了动,如一条暗色的河,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