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婉脸都笑疼了，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常夫子又在一直夸。
等太阳下山后，人群才慢慢散去。
她坐在店里，看着天边的一抹晚霞，好像缺了点什么，就是有一股心事，不知道对谁言！
围着孩子店铺转，她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
现在孩子有点出息，那种喜悦过后，就是一种失落。
“娘！”顾玉晗是牛娃娘去接回来的。
进门，她就扑在娘的怀中，将今天夫子教的课程都说了一遍。
“娘，有教做糕点的夫子，夫子夸我做得非常好。”
“我洗干净手，就做给你们吃，二舅跟哥哥还没有回来呀！”
“他们两个中了秀才，我那些同学都很羡慕我，还说想来我们家做客，娘，可以吗？”
顾清婉点点头，“当然可以！你下次放假，就可以请同学到家里来。”
“你二舅跟哥哥还没有回来，县太爷留饭，所有秀才们都在那。”
顾玉晗听闻后十分羡慕，“可惜，女子不能考秀才，要不然我也想给娘考一个回来。”
顾清婉立刻打断她，仔细地教导着，“真是个傻孩子，这秀才又不是给旁人考的。”
“你二舅跟哥哥也是为自己考，你跟他们的路不一样，但是一样需要努力，这样你就能比大部分人都要强。”
“心理强大起来，就可以面对一切的困难与偏见，做自己的主人。”
做自己的主人，这话好新鲜，顾玉晗记在了心中。
顾明哲跟顾开诚刚到家门口，就被蹿出来的高老头子吓一跳。
“明哲，我是爷爷。”高老头子一直蹲守在门口，他不好进去与顾氏说话。
孙女回来时，他也没有上前，跟一个丫头片子也没啥话好说。
而且那小丫头说话气人，他一把年纪，不去找气，要不然还得吵起来，多划不来的事情。
可孙子不一样，他相信一定不一样。
只可惜，真相是与他想得不一样。
顾明哲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我爷爷，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请回吧。”
高老头等了几个时辰，又冷又饿，一口热水都没有喝，现在就等到了这一句话，心都凉了半截。
“明哲，你怎么能不认爷爷？”
“我在这等了你几个时辰，你是读书人，孝字摆在第一位呀！”
“你生下来的时候，爷爷放了那么大的鞭炮，每次走货回来，我都给你带礼物。”
“我背着你，走在咱们田间路上，给你抓蚂蚱。”
“我还带着你上山，掏过鸟窝。”
顾明哲听着他细数这一切，无动于衷。
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但是次数很少很少，少到都快记不得。
“高老头，你已经签了断亲书，不要再来打扰我外甥，就是最好的祝福。”
“如果你打着让明哲重新姓高的心思，我劝你算了吧，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儿子做下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稀罕说。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顾开诚烦死这些高家人，有完没完。
那往后，明哲每往上走一步，他们是不是就要来求和一次。
“顾秀才，我儿子确实犯了男人经常犯的错，但是你姐姐性格也太强势了。”
“你说好好一家人，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
“明哲，你好好劝劝你娘。咱们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的，可不能分开。”高老头说着就要进来。
顾开诚挡在门前，“你请回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私闯民宅是违法，你走南闯北应该知晓。感情牌就不用打了，本就没多少，你提前都用完了，往后真要是到救命时候，可一点点都不剩。”
他这个当舅舅的，也不知道明哲内心深处对高家还有没有情义。
话也不能说死了，给他留一线。
也是在提醒高老头，别再闹了，闹得不好看，对他们没一点好处。
高老头看着顾开诚的眼睛，有点发憷，对方年纪不大，眼神却是如此犀利，直达人内心深处。
可让他就这样放弃，那又不甘心。
“明哲呀，爷爷没什么本事。要不然也不至于就当个货郎，我们高家是对不起你们。”
“这里是十两银子，爷爷攒的，你留着读书用。好好读，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爷爷相信你能够走得更远。”
“其实我一把年纪，也不图啥了，就图个名。不管你是姓顾还是姓高，那都是我孙子。”
“你身体里留着我的血，这就足够了。爷爷走了，不让你们讨厌。”高老头将十两银子放下后，转身就走了。
他说得很可怜，没有再纠缠，那因为长期挑着担子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拉长身影。
这样，还真是让人有几分心软。
顾明哲拿着银子追上去，“你的心意我收了，银子我就不要了。”
“我与高家，断不可能再有任何联系，往后你也不用来。”
他不可能背弃娘亲，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他是个孩子，但是能分得清。
高老头一把抱住了孙子不撒手，“孩子，你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