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容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一般，一脸兴奋，“贵妃娘娘，您也看不惯这小贱人的行径，对吧？”
白安宁紧张地拽了拽她，“昭容！”
“哎，我又没说错，你老拽我干什么！”赵昭容不满地小声说着，看向万贵妃又是谄媚地笑，“还是贵妃娘娘懂我。”
万贵妃嘴角微勾，笑得雍容华贵，“赵县主嫉恶如仇，敢作敢当，本宫佩服。”
这是认可她说的了？
赵昭容欣喜不已，“反正臣女是真看不得她那小人做派。听说前日她还害华锦姑娘被圣上处罚，撤销了参加宫宴的资格，真不是东西。”
万贵妃秀眉轻蹙叹气，“华锦也是不懂事，不好好学琴，去质疑世子夫人、得罪她作什么呢。”
白安宁很是同情，“华锦姑姑善解人意，从未听说过她与哪个宫人闹过矛盾，就因她说错一句话，便得到那么重的处罚么？”
赵昭容愤愤地啐了一口，“呸，宋暖意这个狐狸精，谁挨她谁倒霉。”
她们说话声音不小，旁边的几个贵女都听得见。
万贵妃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儿，入宫多年宠爱不减，她向着白安宁与赵昭容，她们自然也纷纷附和：“宋夫人而今有国师与圣上撑腰，有恃无恐呢。采香坊的人敲锣打鼓地告诉整个国都，她指导青楼歌舞，这不是打我们宫廷乐坊的脸么，可圣上都没处罚她。”
“华锦姑姑最无辜。”
“隔墙有耳，咱们当心些。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被她记恨上，咱都要被她清算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甚是热闹，万贵妃面带微笑当个倾听者，没怎么搭话。
等她们说得差不多，她才娇嗔道，“好了，一个个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不怕祸从口出。”
其实有两个贵女不吭声保持中立的，可她这么一说，她俩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不然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怀疑到她们头上？
为了合群，这俩人也期期艾艾说，“贵妃娘娘，实在是那世子夫人做得太过分，大家都看不过眼。”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不说也有他人说。”
“无论如何，本宫都不想你们出事，到此为止吧，谁也不许再提。”万贵妃严肃的神色，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意味。
“贵妃娘娘您真好。”白安宁笑得甜，眼睛清亮有神，很是真诚。
万贵妃笑意清浅，“小姑娘真会说话。你的琴弹得不错，本宫把世子夫人那两首曲子教予你，你在宫宴上演绎，定能惊艳他国使臣，为我们大奉朝争光。”
贵女们闻言既惊讶又羡慕，白安宁更是激动得眼睛发红，“世子夫人会不会不高兴？”
万贵妃淡然道，“她把曲子教给了宫廷乐师，人人可学，也不差你一个。”
“如此，多谢贵妃娘娘。”
白安宁行礼拜谢，兴奋得手脚发软。
在长公主宴席上，宋暖意大放异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妒忌得手掌心都要被指甲掐烂了。
若是宫宴上自己弹奏，必定万众瞩目。
她不敢相信，到时她有多快乐，有多风光！
赵昭容厚着脸皮，笑容透着讨好，“贵妃娘娘，也让臣女留下跟宁儿作伴可好？”
“可。”
赵昭容欢天喜地，等那些贵女散去，她和白安宁便留了下来。
万贵妃把曲谱给了她俩，还她们弹了一遍。
末了，她面露疲惫，叹气，“倘若华锦在，本宫便能轻省许多。”
赵昭容目带愤恨，“都怪宋暖意那贱人。贵妃娘娘，臣女定要为华锦姑姑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白安宁和万贵妃嘴角勾起。
都不用她们说什么，这赵昭容便已上钩，倒省事许多。
万贵妃故意板着脸，“她可不是寻常女子，休要乱来。”
白安宁也假意劝道，“她今时不同往日，背后有靠山，你真不能得罪她。”
“切，我会怕她？她有靠山，难道我就没有？”赵昭容不屑一顾，看到白安宁与万贵妃担忧的眼神，她心中一暖，放缓了语气，“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
……
宋暖意第二次来长公主府，但对这里已相当熟悉，哪条道通往哪里都记得。
主要是长公主不拿她当外人，给她当过向导。
长公主斜睨她，阴阳怪气的，“哟，什么风把我们的大乐师给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之前她派人去接宋暖意，两回都没能把人请回来，心里就憋了气，眼下她不请自来，不刺她下心里都不舒坦。
宋暖意走得很慢，单薄的身形、微蹙的眉头，稍显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弱不经风，楚楚可怜。
长公主看得直皱眉，还不等她行礼，便不自觉地伸手搀她，“行了，你个病秧子给本公主行礼，倘若晕厥过去，国师岂不是要找我麻烦？”
宋暖意虚弱一笑，“我虽然身子还没好利索，但你贵为长公主，对你该有的礼节不能废。”
“少来。”长公主神色透着嫌弃，“本宫可不是那起子迂腐之人，你给本宫正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