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意插了一嘴，“可最终，你还是选了青楼，不是吗？”
“对啊，我不甘心这样苟且偷生，也不想让仇人逍遥快活，因此，我来了。”白安安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不会赶我走的，对吗？”
“怎么会，你又没有犯错。”宋暖意笑了笑，“而且你说得对，我收留你给白安宁添堵，这不是喜闻乐见的事么？”
白安安微诧，随之叹息，“你是个通透坦荡的女子，难怪那么多优秀的男子，都喜欢你。”
宋暖意：“……”
不是，她那点儿破事都传到哪儿去了！
她轻咳了声，“你既留在我这儿，就要守我的规矩，我都写在契约书里了的，你仔细看看。此外啊，记住，你当花魁你也接近不了白安宁，报不了仇，这是事实，很残忍，但你得接受。”
白安安神色平静了下来，“无妨，只要让我活下去，我总能找到机会。”
“是你年纪大，还是白安宁大？”
“我与她同年，比她早两个月出生。”
就是她父亲先出的轨，再娶的妻。
世上男人都是这样，任何过错都算在女人头上，哪怕他们自己意识到自己不对，也不会改。
宋暖意沉默了片刻，“你与白安宁的恩怨，先放一边吧，在我这儿好好干，我便好好教，你所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
“真的么？”
“别的不说，单你要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今日我就能教会你。不过，”宋暖意徐徐说着，眼睛盯紧她，“你的心机城府，和白安宁相差太远了，我一眼便能看穿。你还得再收敛点，最少不要把心思挂在脸上。”
白安安先是高兴、激动，听到最后，却微微变了脸色。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足够好，但人家却直指她的想法都在脸上，她的表现太糟糕！
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哑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勤加练习的。”
“先练习舞蹈吧，不急在一时。哦，对了，”宋暖意道，“你会唱歌吗？”
白安安愣了下，“会哼两句。”
除了教司坊从小培养的女乐师，不然有哪家的花魁唱歌跳舞、琴棋书画统统会的。
“那我唱，你跟着学试试？”
“好。”
宋暖意唱起，“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白安安跟着她的曲调唱，宋暖意立即被她惊艳到。
她嗓音细腻温柔而富有磁性，天生带着混响和浪漫，简直是享受！
宋暖意越看她越觉得她是个宝藏，“你这嗓音绝了，就这么唱！”
白安安抿了抿唇，嘴角上扬。
从小到大，都没人夸过她……
“你好好练，我会让你发光发亮的。”
……
顾钰把最后一点积蓄花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往伯爵府递出消息：圣上要封宋暖意为五品大乐师，掌管乐府！
而在这之前，老夫人还同顾青数落宋暖意的不是，“商女都如那般不安分的么？整日不着家，晚上又回来那么晚，我看她是真不当这里是家了。不过也是，若不是她与别个男人勾三搭四，逢人就说与你感情不合、要和离，三皇子又怎会知道，继而帮她讨公道？”
顾青有些烦躁，“母亲，她今非昔比，变优秀了，您能不能不要再对她那么挑剔？”
老夫人不屑一顾，“她优秀？哪里优秀了？除了会弹琴勾搭男人，还会什么？不过一商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她得了这伯爵夫人的名头，不知羡煞多少女子，她却不满足，还敢生出和离的心思，我呸！旁人不过是看在国师的面子上吹捧她几句，真当自己是根葱。”
“母亲！”顾青动了怒，“我想留下她，你莫要再说这些，我不爱听。”
“我当初说那贺嫄，你也不乐意听，而今后悔了吧？儿子，为娘活到这个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一猜一个准儿，宋暖意她不过是个仗着自己几分姿色的贱胚子，配不上你，倘若她真要和离，你便放手吧。
她而今翅膀硬了，不听咱俩的，那嫁妆银子也死死握在手里，不让咱沾一点儿，要她还有何用？你往后与贺嫄好好过……”
顾青倏地起身，语气硬梆梆的，“我去练剑。”
“你站住，等我把话说完。”老夫人气得拍桌子，“她脏了身子，不干不净不忠不贞之人，逢年过节都不配拜祭我顾家的祖先，死后尸骸不得入祖坟，你要执意留她，就让她当妾室，把贺嫄抬为正室。”
顾青怔愣了下，他觉得这个法子，似乎也可行。
“只怕她不愿意。”
“她不愿，你便给她休书，让她绞了发做姑子去。”
顾青低头思考。
若是那样做，宋暖意指定会恨他。
但只要她记住他，恨也是好的，而不是像现在，她对他视而不见，冷淡得像路人。
况且，曾经的他能让她喜欢，未来他努努力，她也会喜欢上的……
顾青正这么想，管家急匆匆进来，“老夫人、少爷，宫里来圣旨了。”
上回宫里下旨是革少爷的职，这回又是什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