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几乎要将他瘦弱的身形完全掩盖住。
无人知道，唐家老祖会以这种方式出场。
地宫内，赵牧正围绕那口巨大的炉鼎探查。
这炉鼎形似炼丹炉，但内部阵法结构比较奇特，不像是仙武大陆的法宝产物。
尤其是炉鼎内壁之上凝刻的几道阵法，连赵牧看了都有些捉摸不透。
连大宗师都看不透的阵法，那就很有可能出自仙武大陆之外的。
“这是……饕餮铭文？”
赵牧观察到了一些极为隐秘的小细节。
龙生九子，饕餮便是其中之一，以暴食吞噬而著名。
但在仙武大陆上，似乎并无关于饕餮的记载。
正如仙武大陆上的修行者也不知晓盘古大神的存在一样。
这是大千世界流传的信息，而仙武大陆更像是一座修仙界的孤岛，很多消息与外界并不互通。
但赵牧身为穿越者，虽然来自一个非修仙体系下的文明，但却多少知晓一些。
“饕餮……原来如此。”
之前赵牧并不知晓，唐天高修炼是究竟是何种邪功。
现在看到饕餮铭文，他立刻就全明白过来了。
若是饕餮一脉的传承，那食人而修就能解释的通了。
虽不知唐天高是从何处得到饕餮传承的，不过仙武大陆本身就笼罩着很多神秘色彩，赵牧不是也遇到了盘古传承嘛。
连盘古传承都能出现在仙武大陆上，饕餮传承出现在这里，也就不算稀奇了。
许久之后，赵牧的内心才重新归于平静。
眼前这九十万亡魂，是唐天高近数百年来积累的魂料库存。
他暂时不需要这些魂料来提升修为。
因为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人境九重巅峰大圆满。
这已然是仙武大陆所能达到的极限天花板了。
诡道结界仍在，唐天高没有办法继续突破下一步。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停止收割子孙后代的性命，杀了之后库存起来，留作后日备用。
有朝一日，若诡道结界消失，那他就可以利用积存的这些魂料，让自己的修为迎来一波突飞猛进。
不得不说，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叮当响。
赵牧眸中迸发出一抹狠色，死亡法则形容黑雾，从他脚下散去，就要笼罩这九十万亡魂。
可黑雾即将覆盖亡魂时，赵牧又停下了。
“不应冲动的，扫荡这些亡魂，暂时对唐天高产生不了实质的影响，反而会让我背负上屠戮九十万生灵的因果业障，真若一时冲动，我岂不是亏大了。”
赵牧忽然冷静下来。
在修行界中，杀生是会造业的。
杀人越多，业障越深，不但有碍道心，对修行潜力也会带来阻碍。
若只是几十几百人，赵牧杀也就杀了，就图一时痛快。
但这里可是足足九十万亡魂。
虽然他们都是死于唐天高之手，但毕竟魂魄为散，不算彻底死去。
现在赵牧出手的话，这九十万因果罪业，肯定会有一部分施加在他的身上。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那也是九万人的生死。
赵牧的命格再硬，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
将死亡法则收回，赵牧眸光闪烁，心生一计。
他弹了弹系在腰间的风灵月影，只见一阵清风拂过，凭空造出一方异次元空间来。
赵牧大手一挥，将九十万亡魂统统收入异次元空间内。
依次为饵，正是诱出唐天高的绝佳手段。
至于后续这些亡魂要如何处理……
反正赵牧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不如送去天罗寺，叫摩恩尊者超度亡魂，也算给天罗寺送去一场功绩。
“等等，我该如何除去？”
赵牧是被强行吸进这片空间的，他暂时感应不到这片空间与外界的联系，这里似乎是完全独立封闭的空间，就算催动空间法则，也找不到出路。
难道自己要被困死在这里？
赵牧祭出昊天剑，心念一动，将无限法则缠绕在仙剑之上，横空一剑斩出。
无限法则无限可能，就算是绝境，也能破开一条生路。
只见剑芒闪过，虚空骤然裂开。
赵牧神色一喜，当即纵身跃出，脱离空间束缚。
再次出现在地宫之中，赵牧见那唐天高的精神投影出现一阵恍惚错乱，很快就化作一缕细碎的流光散去。
与此同时，北境深处，一座终年雾气环绕的北海孤岛上。
正在闭关中的唐天高，猛然睁开双眼。
“不好，魂蛊灭亡，岚磬城出大事了！”
孤岛巨震，雾气分散，天空骤然出现一道巨大的空洞，就仿佛天被人撕去了一角似的。
一道挺拔的身影跃然而起，横跨空洞，下一秒便降临在了岚磬城上方万米高空之中。
夜幕下的岚磬城灯火辉煌，虽经历了些许躁乱，但整体看上去依旧繁华安定。
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唐天高皱起眉头，略有些困惑。
既然岚磬城未乱，又是谁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唐家地宫之中，破坏了他留下的魂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