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师,我是负责保障师生安全的张旭。”
说话的人30岁上下,个子很高,站得笔直,他的体态和神情,让杨伟民联想到军人。
杨伟民伸出手跟对方握手,顺便介绍了自己。
“张旭是退伍军人,他可是我们后勤中心的主力,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可厉害了!”插话的是位20多岁的小姑娘,她是四个人中留下的其中之一。
张旭笑笑:“杨老师,我先去忙了!”
姑娘端起桌子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杯,然后转向杨伟民:“杨老师,我叫王欢,是负责会议支持以及文印服务,外加图书管理工作的。我高中毕业就来中心小学上班了,已经在这儿上两年班了。我最崇拜老师,非常喜欢学校。我很早就听说过您了,您资助了那么多学生,真了不起!”
“那后来呢!你怎么没上大学啊?”杨伟民觉得可惜,王欢是个热情爽朗的姑娘,没上大学可惜了。
王欢眼圈突然红了:“我其实学习还可以,高考前,爸妈带我去县城玩,被拦路开过来的货车撞倒,我受了轻伤,爸爸为了救我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妈妈双腿粉碎性骨折,再也站不起来了。爷爷奶奶走得早,妈妈只能依靠我。”
“孩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杨伟民听到王欢悲惨的身世,仅找不到合适的词安慰她。
“杨老师,让你见笑了。”王欢擦去脸上的泪水,继续说:“你别看咱们后勤中心就这么几个人,来头可都不小,那位牛皮哄哄的采购员,就脸上有一大块红斑的那个男的是学校某位领导的亲戚叫赵博,他总是趾高气扬的,跟谁都不说话,我也懒得理他。
还有负责种花种草,补院修墙的王大伯,他人也不错,就是不爱说话,干完了自己的活就坐在树荫下休息,也不跟别人多交流。剩余的两人都很好相处,一个是负责卫生的刘大妈,另一位就是门卫郭大爷,他俩忙着干活去了,所以没有过来。”
“谢谢你,孩子!能这么细心地介绍他们给我认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欢摆摆手:“不用了,杨老师,后勤中心工作都不忙,别看我负责得多,其实没多少活要干,不过今天我倒要忙上一阵了,早上领导给我一堆文件让我复印,我得先走了,要不然赶下班就完不成了。”
人都走了,办公室里只剩杨伟民一个人了,他看明白了,这后勤中心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而他的工作—家长接待,听着似乎很重要,但实际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杨伟民在刘主任办公室听到那一番话,他以为能重新站上讲台给学生们上课,只顾着高兴,没来得及想赵校长为什么要多方奔走撤销他退休申请,不过现在坐下来仔细琢磨,他还是想不明白。既然领导要让他再一次发光发热,那他就站好这班岗。
他左右四顾发现办公室并不干净,地上各种工具扔得乱七八糟,桌子上也满是尘土。
杨伟民打算先从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开始,他将地上各种工具摆得整整齐齐,然后拖地扫地,最后将桌子以及窗户,擦得干干净净。
做完了这一切,杨伟民仔细审视办公室,舒服多了。
令杨伟民没想到的是,直到周四早上十点多,他也没有等到一个家长,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什么事都没有做,杨伟民再也坐不住了,他打算找主任问个究竟。
杨伟民在刘主任办公室门口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正好王欢路过,杨伟民问王欢:“你知道刘主任去哪了吗?”
“不知道!早上我看到还在办公室呢。”王欢说。
王欢虽然经常去领导办公室,给领导打印资料,布置会议室等等,但领导去哪了,她从来不太关注,也没有这个权利管领导的去向。
杨伟民等了半天,没等到刘主任,只能悻悻地回办公室,无意间看到迈着大步子在校园里走的人跟王勇超有点像,待要仔细看时,那人又转到教学楼的另一边,看不到了。
其实杨伟民没看错,他看到的人正是王勇超,他停好摩托车,打算去找学校领导。可他对中心小学新校区并不熟,再加上心里紧张,又怕碰到熟人,所以走路鬼鬼祟祟的。
王勇超此时躲在教学楼后面,掏出一根烟点上火猛吸一口。辞职信就在他兜里,只要他找到领导把辞职信交出去,沈瑜以后就要仰仗他了,当然可能会闹上一阵子,这王勇超是清楚的。
其实这几天王勇超心里也很纠结,本来打算周一就来中心小学将沈瑜的辞职信交上去。一则村委会有些事耽误了,二来他想只要沈瑜自己能从娘家回来,哪怕是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会悄悄撕了辞职申请,从此不再提沈瑜辞职的事。
但王勇超等了一天又一天,沈瑜不仅没有回来,他打电话,发微信不回,昨天晚上他实在等不住了,就跑到丈母娘家想把沈瑜接回来。
他骑着摩托车到沈瑜家门口,老远地看到大铁门敞开着,等他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任他怎么叫也没人应,他像个疯子一样在大铁门上又踢又砸,过路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瞅着他。
他又急又气,拿起手机给沈瑜打视频,才发现她已经把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