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民到宿舍的时候,诺诺正在给江夏和王悦讲故事呢,看到杨伟民进来,江夏第一个跑过来,仰着头看着杨伟民,问:“杨老师,天河小学抢回来了吗?”
杨伟民面对江夏的问题,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说抢回来了吧!确实张金宝的计谋没得逞,也算抢回来;要说没抢回来吧!事实上天河小学的未来确实前途未卜。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河小学就可能变成养老院,或者他想不到的其他用途。
诺诺和王悦看到杨老师不说话也跑过来,紧张地盯着他。
“杨老师,是不是天河小学被村支书抢走了?”诺诺问。
“没有。”杨伟民说:“不过”
杨伟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孩子的欢呼声打断了,她们跳着,笑着,欢呼着,好像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又好似到了某个从未去过的新奇又好玩的地方。
杨伟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不忍心给正在兴头上的孩子们临头浇凉水,更不想让她们失望,或许这其中还有一点自欺人的成分,他更愿意相信,天河小学没有被张金宝抢走,就永远是教书育人的学校,在未来的某一天还有可能再一次书声琅琅,学生满座。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沈瑜端着饭进了宿舍:“快吃饭吧!”
杨伟民就将天河小学的事大概跟沈瑜说了,听到最后沈瑜也有点怅然若失:“听这意思,以后天河小学重新开门教书育人的机会很少了。”
杨伟民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被沈瑜说了出来,血淋淋的现实刺痛了他,他半天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差不多吧!”杨伟民长叹一声:“年轻人愿意去城里住大房子,没有学生能怎么办?”
沈瑜听出了杨老师心中的悲痛,她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现实的惨痛,继而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杨老师,听别的老师说刘主任又批评你了,还要你当着全校所有语文老师的面道歉,到底为什么呀?”
“不用道歉了,这事算是已经过去了。”杨伟民又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临了加上一句:“刘主任,其实还是蛮注重纪律的,以后可不能随便迟到,无故旷工。”
沈瑜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笑着说:“杨老师,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嘛?”
“怎么说的?”杨伟民问。
“说你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老头,做什么事未免太认真了。”
杨伟民笑了:“沈瑜,看来你跟同事们关系现在处得不错,很好嘛!”
其实沈瑜跟同事的关系跟几天前没任何改观,甚至达到了愈演愈烈的程度。吴茗仍处处针对她,其他的老师似乎不约而同地达成了默契,对她爱搭不理,更有甚者,像罗静罗老师,以及孙老师他们,当面给沈瑜难堪。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沈瑜现在成了办公室老师的众矢之的,他们个个都针对他,尤其是从罗老师做完测验的英语试卷,测验莫名的被取消以后,办公室的老师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好像跟她走得稍近一点,或者多说一句话就矮了半截,或者说背叛了办公室集体或者组织一样。
就比如早上发生的那件事,让沈瑜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性的复杂,也从中看到了办公室同事孤立她,排挤她的决心,也看到了在跟人相处这个课题上,她的差距和极大的缺陷。
早上将近十点的时候,沈瑜正在梳理试讲课的内容,突然罗老师跑过来跟她说,让她马上去小会议室开会,全校所有的语文代课老师都要参加,说完罗老师就走了。
沈瑜抬起头,发现吴茗以及办公室里的好几个老师的工位上已经空了,她猜想要开的会就是语文教研组的会,她听吴茗他们说过,她还给杨老师提了醒,说今天早上十点要开语文教研组讨论会,只是她不知道自己也要参加,更何况现在才九点五十,不是说语文教研组的会十点开吗?怎么这么早他们都去了?
沈瑜连忙拿了本子和笔急匆匆地走赶往小会议室,等她走到小会议室门口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杂乱的说话声,甚至还有哄笑声。
沈瑜来不及想太多,一把推开会议室门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五六位老师,吴茗,罗老师,孙老师,叶老师以及其他几位她并不熟悉的老师。
看到沈瑜进来,老师们禁了声,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沈瑜,只有吴茗手拿着笔低着头写着什么,似乎写得极其认真,她进来了也没有察觉。
沈瑜心下暗想道,奇怪不是说今天开的语文教研组讨论会吗,怎么孙老师和罗老师都在,他们俩是英语老师,而且只教英语课,怎么他们也来了?这开的到底是什么会?为什么杨老师没来?其他低年级的老师也不在?
“这是什么会?”沈瑜一边问旁边的男老师,一边拉开椅子准备坐。
吴茗突然发话了:“沈瑜,你来干什么?”
沈瑜一愣:“不是说开会嘛?语文教研组讨论会,是罗老师让我来的。”
吴茗转向孙老师:“孙老师,你说说咱们教研组讨论会老师的参赛资格。”
孙老师一本正经地说:“根据教研组的规定,只有满足以下两个条件的老师,才有资格参加教研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