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鸢的意识还算清醒，听到潘崇也的这句话，她牵了牵嘴角，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潘崇也脸色同样难看，额上有青筋仿佛在跳动，他深呼吸，几次之后，才终于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走到她的病床边，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孩子，打掉了？”
这么折腾，流了这么血，怎么可能还不掉？
宋鸢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看向潘崇也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情绪。
“掉了，我和你再没有牵连。”
事实上，她和他又何曾有过牵连？
想到这个，她竟然又觉得有一丝好笑。
“你笑什么？！”
看到她忽然露出这种诡异的表情，
他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有些压抑不住的就快喷涌而出。
潘崇也盯着她的眼神，都快要滴出血来。
宋鸢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恨意，她笑了：“潘总，我知道，我错了……”
潘崇也一怔，原本就冰冷的嘴角微微下抑，还没等让他开口，宋鸢又说：“我错在不该喜欢上你，不该心怀奢望，以为能跟你的关系更近一步，我是个什么货色，我应该撒泼尿照照，怎么能配得上你这种男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不是她想哭，而是真的抑制不住。
“我怀孕，流产不顺利，大出血，也是我咎由
自取，一切都是我的贪心，不，我最错的还是……就不该进这家公司，也不该认识你。”
宋鸢的这一席话，无非是要说认识潘崇也是她今生最大的错误。
他们几年的时光，在她心里只有无尽的悔恨。
潘崇也的手越发攥紧，他深黑的眸子急速收缩，整张脸就和躺在床上的宋鸢一样苍白。
两人在无声的对峙中，仿佛将前世今生都摧毁了一遍。
宋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兴趣、没力气知道，将脸转向一边，面向墙壁。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潘崇也的声音略显沙哑，他垂下眸，没有再多看她，转身
便阔步走了出去。
连头都不回，好像身后有凶猛的鬼魅在追赶他。
宋鸢听到关门的声音，眼泪再一次无声的流下来，她紧紧攥着被角，快要将被子扯烂。
潘崇也走出病房，走出医院，他一步都没有停留。
上了车，拧钥匙，发动——
一连串下来，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好像个甲亢病人，最后的一瞬间像是恼羞成怒，忽然抬起手，重重的狠拍在方向盘上。
车子鸣笛，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
另一边，周氏集团。
周晋宴中午在外面有个应酬，回来的时候接近两点钟，和丛岳一前一后的纲走进电梯，忽然听见有
人叫他。
他微微蹙眉，低声和丛岳嘱咐：“按电梯按钮，关门。”
可还是晚了一步，姜欢欢已经踩着高跟鞋小碎步的跑进来。
她笑靥温柔：“阿宴，好久不见。”
虽然两人在同一座办公大楼，可姜欢欢却不常能看到周晋宴的身影。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立刻冲过来，拉住周晋宴的手：“你受了很多，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网上那些关于沈茴的新闻，姜欢欢怎么可能看不到？
幸灾乐祸是基本的。
不过，在周晋宴面前，还是佯装全然不知，一脸关心。
周晋宴面无表情的抽出了手：“没有，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