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黛没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的接着吃东西。
徐楠便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她，默默的等待着。
等到时远黛终于吃完了，刚放下筷子，他便拿了纸巾递过去。
时远黛瞥了一眼，接了过来。
“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但是万事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坚持。若是坚持不下来，半途而废，或者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累一点儿苦一点儿就撑不住了，那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死了这条心吧。”
“没有人能一步登天，即便再天赋异禀，都需要勤加练习，若是你之前看了什么小说电视剧，做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梦，也趁早醒一醒。”
“这件事不着急，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我，但是一旦给出答案，就不要后悔。”
说完时远黛起身便要离开。
一只小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角。
她扭头一看，正对上一双亮晶晶，闪闪发亮的眼睛。
“姐姐，我不用考虑了，我学！”
“我能坚持住，无论多苦多难，我都会坚持住的！”
“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着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时远黛挑了挑眉。
也没说什么
，只是带着他到了庭院之中，先教他扎马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保持住，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是不是在说大话。”
“我会努力的！”
徐楠瘦弱的小身体，扎着马步站在庭院之中。
时远黛坐在一旁，头顶有太阳伞遮阴，很是悠闲自在。
而他则是刚好站在太阳下面。
这倒不是时远黛故意整他，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想当初她练功，冬夏不辍，即便是下雨下雪也佁然不动，也不曾找个遮挡的地方躲避。
如今，她也不过是想要让徐楠感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难，看看他到底是义气上头，还是坚持本心。
过了一会儿，肉眼可见徐楠的腿开始发抖，脸上的汗更是不断，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摇摇欲坠。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喊一声累，目光坚毅，牙关紧闭。
陆茗华好奇的走过来，看着他如此模样，大吃一惊。
“这是干什么呢？”
“徐楠想要练武，我在教他。”时远黛淡淡的解释道。
陆茗华一听，不由得皱起了眉：“何必受这份苦，如今到了顾家，还有谁能欺负他吗？”
“人一旦弱小，自然会被欺负。
”
时远黛看向她，目光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今虽然有了顾家庇护，但是也不能阻碍有心之人的恶意揣度。便如同我一般，即便我和文修马上就要订婚了，但是外界对我的恶言恶语也从未消失，便是如此。”
目光转移到徐楠的脸上。
她的神情有些许的柔和：“我至少还有时家做后盾，即便我们关系不好，但是这也是割不断的血脉。可是徐楠不一样，他的情况比我还要差很多，若是只想靠着顾家，而自己什么都不努力，他的未来，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当初我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接下来的路，未必好走，若是想要完成心中的梦想，还要靠他自己的努力。”
“话是如此，可是他如今年纪又小，身体也……”陆茗华语气中难免担忧。
时远黛缓缓摇了摇头：“不小了，他都十六岁了，我都担心这个年纪才开始练，会不会晚了些。至于他的身体，是虚弱了些，但是若是能坚持下来，也可以强身健体。好身体不是靠吃出来了，是要靠自身的毅力坚持锻炼的。”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陆茗华也无从反驳。
最终只能缓缓的
点了点头。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只不过我就多嘴一句，凡事量力而为，适可而止，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好。”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看着徐楠咬牙坚持的样子，陆茗华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时远黛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徐楠。
不知过了多久，徐楠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但是刚倒下，他马上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只是站的时间太久了，双腿早就没有了知觉，绵软无力，饶是他快要把牙咬碎了，也没有站起来。
直到看到一双脚，出现在眼前。
他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头向上看。
当对上时远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时候，更是没忍住打了个冷战。
慌忙的解释：“姐姐，我还能坚持住，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再给我……”
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但是他倔强的不肯哭出声，伸手随便抹了抹。
倒是忘了手上刚沾了土，这么一抹，小脸顿时变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
徐楠咬紧了牙关，不敢看她，害怕听到那句“不行”。
“累了就休息吧。”时远黛
终于开口，没什么语气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