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给人换了婚服穿戴整齐，褚容携沈逸出现时，众位仙家早已等待多时。
看着该有的流程一项项走完，一位深感奇怪的小仙碰了碰司命衣袖，传音道：
“这位神君，我怎么觉得太子殿下的内君好似有什么隐疾在身上？”
主要是场上氛围颇为奇怪，好好的凤族少主换了人，其他仙家却未多说，资历高的神君们皆是讳莫如深的模样，叫人从心底里奇怪。
那位内君是位面生的，满眼含情脉脉，行止间却是僵硬得很，几次都是太子殿下主动引导，甚至于手把手喂他喝酒。
司命心里复杂，种种情绪涌到唇边，化作一抹讥诮的笑：
“你无需知道，更勿要多言，你只需知太子殿下终于得偿所愿了。”
控魂术……
以自己一魄为代价，强行控制摆弄他人，于己损耗极大，于他而言并无其他害处。
司命掌管人间命数，却头一次在神仙身上见到如此曲折的情路。
想起多年前……
这算是天道轮回的命数么？
随着众仙家记忆恢复，他们脸色也复杂起来，在场宾客，除了当事人褚容，其余皆是出奇安静。
如同在远处观望一场地狱冥婚。
坐在婚床上，沈逸不听使唤的手脚逐渐有了存在感。
他打量身上婚服，这件倒是和他从前穿的那件别无二致，天蚕一族织就的料子，袖口处绣了大片赤火羽花。
褚容到他身边坐下，静静看他良久，伸手想摸那光洁侧脸，却被沈逸偏头躲过。
“告诉孤，你是何时想起全部的？”
“褚容，你何时会在乎这些？”沈逸歪头笑了笑，满眼讽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看不透我的那些小把戏？”
“你还在恨孤……”
“太子殿下，你不该将我重新召回来的，还是说你觉得魂飞魄散的回来后……还应当将你奉为神明？”陈述口吻，沈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恨孤，孤知晓……孤知错了。”褚容双目泛红，满眼无措像做错事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他哽了哽，“孤后悔了，真的。”
沈逸看他半晌，终是别开眼，疲倦的声音低沉暗哑：
“褚容，我累了。从你带我回来，到最后大婚那一场笑话，哪一步不是你算计好的？”
将我养大，鞭策我修行，让我长出光翼，怪不得你从来都不会对我笑。
是啊……一味救人的药材，无需去在乎他的感受。
扯了扯唇角，他轻叹：“褚容，你知道么？光翼断裂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声脆响的，在极大的疼痛中，近乎昏死，我也能清晰听到属于生命的东西正在被剥离。”
在褚容几近崩溃的神色中，他俯身逼近“你明知我想起什么，却仍骗我去金焱池，褚容……你从来都不曾后悔。”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眼神全心全意将你放在心上的沈逸，而非……”
“不准再说了！孤不想听！”捂住他的嘴，发狠将他圈在怀里，褚容颈间皮肉绽裂，现出道道红痕，“别说了……”
“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不要谈这些。”捧起他的脸，褚容杂乱无章的亲上去。
围帐落下，沈逸被一双大手按进松软喜被，双眼被一根红飘带盖住，视线模糊，影影绰绰一片红中，伴随布料撕裂声音，他颈脖蹭上湿迹。
一滴液体砸到脸上，顺势滑落，延侧脸蜿蜒至唇角，被沈逸卷进口中。
咸的……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