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宁坐到父亲的旁边心情不太好,垂头丧气地小声说:“本想抓住那几个放火的好好审一审,没想到他们逃出去,看到被围逃不脱就咬毒自尽了,周伟说是死士,身上也找不到一点线索,不知道是谁派的。”
这样的结果让景长宁措手未及,刚刚周伟报告他这个结果,也觉得很遗憾。
景永诚看向儿子,眉头皱了皱却不觉得意外:“审不审不都是一样的结果?何必跟自己置气。除了上头和来抄家那位,少不了就是弹劾我们的那几家,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可总觉得还是错过了一次机会,景长宁闷声点点头回答:“周伟说最不太平就是再下去这段路。”
想想这一段路还这么长,而且路况复杂,景长宁还是有点头疼,毕竟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呵呵,你们命真长呀,那么大的火也没把你们烧死,还以为今天可以吃烤肉呢。”人刚到驿站的门口还没来得及安置,吊儿郎当的小纨绔就跟在他们后头出来了,后面的黑子不得不跟着,听到主子说的话这么不中听,也不敢正眼看他们,眼光不免有点躲闪。
但是黑子脸上却还是流露出一点欣喜之色,好像在庆幸他们没有被烧死,不过看所有人都不搭话,更是不转头看他,小纨绔也觉得无趣,很快就又转头往里面去了。
所有人心里都有点复杂,当然不会回应他,就连脾气火爆的四郎也没吭声,经过昨晚的事,他总算相信先前祖父和三叔分析的话了,果然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他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但是这小纨绔这嘴巴真的是贱。
“还好底下的油布也抢出来了,不然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稻草。”几个女人一面在找安置的地方,一面在小声地说话,如果油布没抢出来,再找不到稻草,就只能躺地上了。
“还不至于,好歹我们车上的雨衣也可以拿来顶点事。”昨晚火势没有蔓延到马厩,马车上的东西完好无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嫂,你们到这来,我们给你们腾个位置。
……,……大哥,您腿脚好了?”
二叔公景永坚看见他们没有位置,先招呼了景老夫人,又叫儿子媳妇过来帮忙,但是猛然看见自己走路出来完全不需要的人搀扶,腿脚已经没有什么异样的景永诚,还是吓了一跳,但是惊吓只是一会儿,然后脸上马上变成了惊喜,这份欢喜是发自内心的。
“呵呵,本来背上还有点拉扯还有点疼,想多躺几天的,昨晚被那场大火一吓就自己跑了出来了,现在走走几步感觉也还行,长途跋涉还是差一点。”
听到外祖父这样的回答,景春熙忍不住想掩嘴而笑,外祖父这样的理由可真好,一急起来就什么都好了,矮子都可以变成巨人。
有人给腾位置而且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交好,他们自然是不客气的。
依然挨着二叔公一家安置下来,位置虽然小了一点但这两顶帐篷还是够的,好歹还是背风的位置,只是大白天的又是在路边,没有了头顶上的帐篷,总是感觉空荡荡的有点奇怪,要是换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过躺下看着天空很蓝,头顶上还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又感觉没什么不好了,到了这步田地,谁还顾得上什么颜面呢?面子是给别人看的,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巧巧和团子都是被自己的娘抱着出来,到现在还没有醒,一被放到温暖的棉被里两个人的头又挤在了一起,活像刚出生挤着取暖的同一窝小奶狗。
都住在一块,安置完闲下来两房的妇人们就开始议论昨晚着火的事,昨晚他们也好奇得很,只知道里面乱糟糟的还火光冲天,可是里面也没人出来给他们开门,知道出事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更不知道死的人是哪家的。
现在大将军府的人出来了,个个毫发无损,而老族长那房没见一个,自然心里就有了猜测。
现在听妯娌们一说,听说死了这么多人,都忍不住发出了叹息和唏嘘声,世事难料,谁想到一念之间去抢那个大通铺,就能把自己作死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不属于自己的硬抢也是要遭报应的。
林氏说的话不久就得到了证实。糖霜刚刚生火煮粥锅都没有热,不长脸的人就打破了门外的这片宁静。
急轰轰冲出来的是老族长和大头四兄弟,景永盛那三个嫡亲儿子倒是没有死,可也没有出来,一个被踩断了腿,一个断了右手,一个头发都被烧没了。
三头四头的眼里还有泪痕,啧啧,自己的娘没了,起码还知道流几滴眼泪。
但是大郎二郎的脸冷冰冰的又眼睛冒火,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模样,就是景永盛刚刚死了结发老妻,脸上也只是有点阴沉,并不见一点悲伤,一个个看着他们的眼睛也恶狠狠的,果然想来碰瓷。
“贴上你们大将军府果然就没好事,我们这房死了十三人,你们看怎么办吧?不好好解决,我们是不依的。”大头的话冲口而出,应该早就想好了,语气咄咄逼人,好像真的有人欠了他们家银子还是杀人没偿命似的。
景长宁被气笑了,油布铺好后一家人都坐了下来,现在也不怕他们挑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