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有声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一直侧着耳朵听着外面声音,沉寂的人群里总算发出了声音。
“好像真的没有了。”
“不会狼都跑了吧!”
“但愿都杀死了!”
“后面光是重刑犯都有五十多人,也够吃了吧。”
……
听到这话黑子就低下头流眼泪,他非常担心他娘的安危,虽然没有了脚上的镣铐,谁又说得定不会被狼吃呢。
这时候他的袖子被轻轻扯了一下,抬起眼眸看见是在他旁边,被姨娘抱着的景明珠轻轻拉了他一把,但小团子也没说话。
“不是还有没带手铐脚铐的三十多个?”
“景永盛那一房没去集市的也有十来人。”
景春溪没吭声,两个小糯米团子暗暗在想:大人的意思是外面的人够狼群分了?他们已经没事了吗?
黑子继续低着头用一根棍子一直在地上划,知道他担心,小团子景明珠拍拍他的手,还把自己手上的小兔子递了过去,安慰他说:“姨姨没事,我大伯娘和母亲,哥哥们都不会有事,他们的肉不香。”
所有人:这小孩子的话怎么那么中听呢?但愿如偿所愿。
可是扯扯嘴角谁都笑不起来。
黑子虽然没被安慰到但是也没接过兔子,伸手反而拍了拍小糯米团子,也摸了摸小兔子顺滑的软毛,表示也赞同她说的话。
又过了许久。
“你们听!门口这边。”
“又有狼群进来了。”
直盯着窗口外面的小北爷爷和景永诚忽然一人一句,又把所有的人心又拎了起来,果然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这狼是分不到他们的肉就不肯善罢甘休呀!
果然一下门口过来的声音大了起来,又是一波杂乱的仓皇的狼群脚步声和狼嚎声,还是进来一直没停留,径直地往后院去。
后院那本来已经停息好久的鬼哭狼嚎声又开始了,但是声音已经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集中,哭声叫声变得零零散散的但是依然那么凄厉,让人感到有种都快要被咬死、死绝的悲凉。
景永诚小声告诉大家:“趁狼没有过来,得往外面加柴火,火一灭恐怕不久就会冲我们这来了。”
小北爷爷轻声吩咐:“男子都往前,女的往后坐,狼来了,如果大家不拧成一股绳,就只有等死的份。”
以大庆为首的已经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我们出去加柴火。”
“我也去。”
“你们快点往后,前面靠窗靠门口的位置都腾给我们。”
……
所有的人都很配合,两间房里声音并不嘈杂,动作也不乱,有的站起来,有的蹲着移动,完全服从安排。
景春熙也扶着老夫人往后面撤,厨房后面没有门也没有窗,除非破墙或者从屋顶下来,不然狼群也没那么容易伤害到她们。
攻进来肯定是不容易的,但是景春熙看了看屋顶上面并不是太厚实的茅草,只有十几根没有男子拳头大的横梁支撑,这屋子也太简陋了些,如果狼群同仇敌忾,劲往一处使也不见得万无一失。
她还是有点害怕,听说狼这种动物很聪明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会团结起来,为了进屋还会叠罗汉。
看到有人主动站出来,景永诚和小北爷爷也感叹:景永强和景永坚这两房总算还好,没白让他们跟进屋。他们一个个看着不是孬的,危险面前都知道不能退缩,就是孩子和女人也很配合,起码都知道要听指挥,也知道团结才有活路。
这种时候最怕不听话、不配合、不团结的人。
果然几个人出去加了柴火再进来没过两盏茶的功夫。后面的狼群就进入了巡逻状态,由于已经找不到进攻的目标,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搜寻,偶尔寻过来的一两只狼悠闲得很,如同闲庭漫步,但是绿油油的眼睛极其凶恶,似乎不想放过大院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后面的两群犯人,特别是严县尉还真的得感谢大将军府的提前预警,一开始他虽然是将信将疑,但是在狼群冲击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着手转移犯人到官差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所以三十八人虽然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却安然无恙。
而重刑犯里那五十多位,原先只有几个罪行稍轻和如黑子这般受连累一同流放的家眷没有带脚镣,其他人个个是带着脚镣的。
黑子他娘本来帮解开脚镣的也就七八人,可那七八个里也有沾亲带故或者原本关在同一间牢房处出了感情的,又是相互帮衬,最终有二十多人得以解开脚镣。
这些犯人即使受了刑,流放路上也没能吃饱,可是本来就伸手敏捷,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们一旦被解开了手上脚上的枷锁,爬树翻墙都不在话下,自然都能尽自己的最大可能躲避突如其来的危险。
剩下的不少是亡命之徒,危难当前,即使带着脚镣也有不少会死命挣扎,趁着前院骚乱的时候找到了躲避的地方,得以躲过狼群的袭击。
但是犯人里跑不快躲不及又老弱病残的,由于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等死。后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除了进了狼腹的,断手断脚残躯碎肉是随处可见。
照理说有那么多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