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下去都是森林,如果把我们继续铐着,肯定跟他们一样,就是个死。”
“对,打开镣铐。”
“打开镣铐!”
……
重刑犯原本五十多人,由于官差的不作为一下折损了超过三十人,剩下的以黑子他娘为首的二十多人,也多多少少都受了伤,都知道再这么下去死的肯定还是他们,现在只想不要命也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而官差们过来清点人数又转了一圈后,居然还敢质疑为什么他们这些人脚上没有镣铐!又想把他们重新铐上,自然就起了冲突。
“如果不把我们的镣铐去掉,今天就是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走了,看你们如何回去交差。”
都是面对过死亡的这些人已然不怕死,即使面对官差们甩过来的鞭子也毫不退缩,都抱成了团,宁死也要争取自己的权利。
可是方主事一直都不肯松口,即使刘爷和严县尉出来劝解也没办法,再这么下去又得在这耽搁了。
可是现在谁都怕,生怕夜里又出现另外一波狼群,自然是能尽快走出这片森林是最好的。
自从惊马事件发生后,大将军府的人对方主事为首的这帮官差也已经产生了怀疑,都认为他们是始作俑者,只是惊马容易操作,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指挥的狼群。
而在今日凌晨在最危急的时候,这二十多个重刑犯终于有点良知,以恩报恩,也终于挺身而出跟景氏一族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不然景氏一族单独面对狼群不知道还要折损多少人,也不知道狼群多久才能击退。
他们的想法,必须把重刑犯拉拢过来。
景永诚适时出声:“狼群冲进来的时候,你们官差都到哪去了?咬死人的畜生不敢去处理,反而对付手无寸铁又救了你们的人算怎么回事?”
景长宁附和:“就是,如果不是他们出手相救,吃了我们狼群也会冲你们去,别以为躲在屋里就没事了。”
有人领了头,人群里受了他们庇护的也都帮着出声,都知道危难时刻如果多了这二十来个壮汉(壮妇)可以顶不少事,起码现在看着剩下的这些人不像是坏的,逼不得已杀人放火的大有人在,不禁他人苦,是非曲直由不得外人去评价。
黑子这时候也挤在人群里小声地帮着辩解:“我娘救的都不是坏人,不然昨晚他们早就跑了,甚至还会抢你们的东西再跑。”
小团子从来不认为黑子是坏人,也认为他说的话是对的:“黑子哥哥娘亲是好人。”
所有人:……
景老夫人:“对呀,要想逃跑的话,昨晚拆了脚镣他们早就逃了,何必等在这里受你们折磨?去到岭南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既然不跑好好看管着就是,也未必就一定要戴脚镣,来了危险他们有点身手又跑得快,还能救你们的命。”
看到最先出头声援的都是大将军府的人,方主事极其气恼,可是面对那么多纹丝不动的犯人又无可奈何,严县尉和刘爷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行,只能分开走!”
要是分开走,他们后续就更危险,也完不成上锋交给的任务。
主要方主事也有后怕,即使他们人多,也难保重刑犯不会造反,这种先例在以前的押解过程中是有先例的。
“我看他们说的也在理,要想跑一钻进森林里早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安分的,方主事还是快点决定吧!别耽误事了。”
“就是,才出京城这么些天,还没碰到大雨滂沱、风雪冰雹的,已经耽搁几天了,下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不把犯人按时送到岭南,可是要受罚的,还是快走吧。”
方主事也顶不住他带的那二十多个官差的围攻,谁不想尽快把犯人押解到目的地,然后回去搂着孩子婆姨热炕头。
他最后瞪了几眼最先闹事的人,也给他们每人甩了一鞭子,再看看自己的手下有二十多人,而犯人也才二十多个,一个官差管一个犯人,应该没有什么管不了的,才最终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驿站的衙役一大早就往县里去了,这里的一片狼藉只能等当地的官府来处理。
一个下午,全部要求犯人们修车、做担架、削拐杖,决定明天一早继续出发。
本以为再下去的行程不说充满惊险,起码也是布满荆棘,总之不会那么平静地让他们走出这片森林。可随之接下来的七八天一直到走出森林,一切风平浪静不起任何波澜,宛如一叶轻舟飞流直下万重山,不受任何的颠簸也没有船底漏水。
就是犯人间的关系也极其和谐,除了由于存在不少伤患使得队伍走得慢了一些,中间居然一句口角都没有,最喜欢造事的大头几兄弟也老老实实,自从分家后拎得很清,和庶出的那些人井水不犯河水,安然度日。
如果说有什么事的话,就是为了活命,又过一个小镇的时候,景长鸣、景长度两兄弟带着全家七口人,跪下来给亲堂叔景永强磕了三个响头,求他们给借二十两银子,他们手上确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可以说举步维艰。
他们还承诺到了岭南连本带利还二十五两,并且说是全家人都签字画押,但凡只要有一个人能活着到达岭南都不会赖这笔账,态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