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小路,白天其实是个较为热闹的小型菜场,摆摊的小贩聚集在那里,来卖菜卖菜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赶早去到这里,到了十点以后,摊贩撤摊回去,小路便没有了人气。 晚上的小路愈发地静谧,我和妈妈在这条小路上走着,我穿着白色的棉袄,妈妈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我们一黑一白棉袄走在这条寒风瑟瑟的街上,活像阴间走出来的黑白无常。 我们经过一家小理发店,小皮挣脱了绳子跑到店门口撒了泼尿,我看着店里昏黄的灯光透出来,有些恍惚间魔幻的感觉。 店主现在快要关门了,他看着不怕黑暗一反常态经常在这一片荒芜地走的我们,依旧有些诧异。 “你记得咱们后面小区的那家理发店吗?”妈妈没有发觉店主的表情,自顾自地对我说,“就是我们之前两次去过的那家。” “记得。”我开启了和妈妈的闲聊模式,有些打趣地说道“不过我现在没有头发,也不用剪了。” “那家店店主和这个店主是夫妻。”妈妈没管我的后半句,自顾自地讲着,“他们一个生意好些,一个生意差些。” “嗯嗯。”我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妈妈。 “一个在闹市,一个在偏僻的地方。女店主手艺好一些,赚的钱也多些,这偏僻小路上的男店主呢,就偶尔接一点活,赚回店租和吃饭的钱。”妈妈继续她的话题。 “这样呀。”我依旧有些敷衍地回答。 “他们夫妻俩还很恩爱呢,丈夫平时店里没什么生意就负责做饭,妻子的三餐饭都是他做的,你看,这店里旁边就有个小厨房。”妈妈坚持着把她的天聊完。 “现在都九点多了,他都快打烊了吧。”我感到店主注视我们的目光,于是便岔开话题“这条街上就这一家店,还灯光这么暗,我们总走这么偏僻的小路是不是有些不好呀。” “就是没什么人才好呀,小区里晚上人那么多,遛狗牵绳子,一点都不方便。”妈妈回答着我的问题,“你不也希望你家狗能多自由活动一会吗?” “那也是。”我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的,况且,在小区里碰到其他遛狗的人,还要上去寒暄几句,像我这样还没找到工作又害羞的人,跟其他人聊天是多不方便呀,倒不如在这一片几乎没有人活动的地方走。 我和妈妈就这样带着小皮走着,回来的时候把绳子给栓上了,妈妈先快走着,我溜着小皮跟在后面。 走到稍宽一些有成荫绿树的街时,小皮拐向了一个正准备拆迁的单位房子的院子里,拉都拉不动,无奈,我只好和它一同前往了。 单位房子其中的一间亮着微微的光亮,应该是门卫大爷住在这里。小皮经过一片树丛的时候钻进去了,我也只能无奈在树丛旁等着。 栅栏外,只有一盏街灯亮着,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外卖小哥骑着小电驴经过,应该是给马路对面的几栋老房子里的人送外卖吧。 虽说这条道路是宽敞了,但依旧是人迹稀少。所以看到外卖小哥在这里来,也是挺稀奇的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小皮在树丛中拉了团臭臭,我也没有包起来捡了扔到垃圾箱里,心想这是偏僻的小路嘛,又没有人看到,便随它去了。 小皮还从树丛中出来,又我先走到靠近栅栏边我发现那里堆了一个人体模特的残肢,虽然是个女孩,但长大后的我对这种月黑风高的夜、诡异的人体模型的残肢已经不再惧怕了,也就在那里停留了5秒钟观看一下,就在我停留的那五秒中里,正面遇到那个送外卖的小哥。 他可能是初次送外卖的新手,到了这荒郊偏僻的小区外本就紧张,再一转脸看到我站在这看似是人体残肢的面前,更加不淡定了,骑着小电驴就赶紧跑了。 听力很好的我还在风中听到他在车上断断续续的打电话声:“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我看到…有人…杀人了…” 当时的我瞬间有些炸毛,看来他是把那个人体模特的残肢当成了真人,看起来我像是在杀人埋尸的样子,我这次出门散步时走得匆忙,也没戴假发,就带了一顶黑色包头帽,这样的我,居然被误认为杀人犯,我还是有些汗颜。 小皮从树丛中出来后,我再次把小皮拴好,心中不断地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尴尬画面,脚下不断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妈妈。 这一幕,我并没有和妈妈讲。虽说是想了一路,但是到家了,也就忘记了。这个晚上,我睡了一个好觉。 一月份的天气愈发寒冷,快到过年了,我换上了更厚的睡棉袄,打开微信,久违地看了一下朋友圈,辅导班的老师发了“寒假班即将开始,距离考试还有80多天”的字样,我看了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即很快地滑了过去。 朋友陈曦也发了一个朋友圈,上面有各色的饮料,配着一些文艺的句子,看来她在横店的生活还不错,于是我给她点了一个赞。 看完了朋友圈,我随便找了个电影看,就这样打发了一上午的时间。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听到楼上有敲东西的声音,是一种规律的节奏,一开始我还以为楼上在搞什么装修,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明明已经住了这么久了,不应该是装修呀,难道是往墙上钉无痕钉挂照片,或者是敲核桃,最后感觉通通不是。 忽然联想到昨天晚上听到楼上阿姨说要做一做法去邪祟什么的,今天又正好是周六,楼上人都在家,会不会这就是正在行动? “贝贝,下午出去玩吗?”爸爸的声音扰乱了我疑神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