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都不由得拧眉。
那伙计一边说,自己都一边觉得这铺子着实邪门,他忍不住道:“请燕王殿下与陆公子详查一番!这个当铺着实太吓人了……”
说到这里,便算是最后的结语了。
陆长亭主动提起了那当铺里的风水阵:“你从前可曾见过那风水阵的模样?”
伙计摇头,“掌柜是不给瞧的。”
陆长亭不由微微皱眉。连伙计也都没瞧过吗?
伙计小心地打量了一眼陆长亭和朱棣的神色,咬咬牙,再度跪拜道:“若是燕王殿下和陆公子放得下心,不如便让小人先查探一番那风水阵是个什么模样,待查探清楚,小人再从当铺离开,前来报给殿下和陆公子。”
陆长亭微微惊讶。他没想到伙计会主动表示,愿意为他所驱使。这伙计能出手帮忙自然再好不过,但……陆长亭还是对他道:“万事小心,那掌柜这般可恶,切莫让他发现了你。”
伙计点点头,抬起头来,双眼竟是熠熠生辉,显然很是乐得去做这样的事。
能得燕王府的人一句关心,长久被当铺掌柜打骂的伙计,这会儿觉得激动极了,就差没说什么,抛头颅洒热血的话了。
伙计笑着起身,正要告辞,陆长亭却叫住了他:“还不知晓你叫什么。”
伙计愣了愣,随即笑得更为灿烂,“旁人多称呼小人为三子!嘿嘿,小人这等贱名,让殿下和陆公子见笑了。”
“怎会?”陆长亭心说,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叫狗儿。
朱棣显然也和陆长亭想到一处去了,不由得转过头来,冲着陆长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头三子谢过了两人,便由下人领着离开王府了。
三子出了王府后,赶紧朝着当铺回去了,因为他回去得迟了些,那掌柜对他又是好一顿打骂,但三子却半点也不生气,他低着头任由掌柜打骂,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笑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用忍受这些了。
掌柜并不知晓三子去做了什么,他经常打骂铺中伙计,那些伙计忍不住了,便躲起来哭一哭,掌柜只当三子也是躲着哭鼻子去了。
哭就哭呗!
掌柜对此很是嗤之以鼻,发工钱的是他,这些人有本事倒是别拿他的工钱啊!
掌柜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里间。
待到入夜后,那掌柜自然依旧歇在了铺子里,而伙计三子也就留着守铺子。当然,掌柜有床睡,他是没床的,只能蜷缩在椅子上头。掌柜对这没有半分愧疚,反而睡得很是香甜。
三子悄悄爬了起来……搭上椅子,踩上去撬开了顶上用来钉木板的钉子,钉子被拆除以后,外面盖着的木头盖子,就能很轻易地掀开了……
说来复杂,其实哪里复杂了……
三子抓着油灯,小心地朝里头照亮过去……
·
陆长亭不知道那三子是否会回到当铺后便立即动手,第二日思前想后一番,陆长亭上午还是先跟着朱棣去了营地,等到中午,陆长亭方才回到燕王府。
今日他自然还是不曾见到那些来找岔子的人。
这些人没来准时报到,三子却是来了。
下人直接引着他进了燕王府,因着这日朱棣没有跟回来的缘故,陆长亭一个外人,自然不能在厅堂待客,于是人便是留在了倒座房里等待。
陆长亭进门的时候,三子正紧张地捧着茶杯喝着。
“陆公子。”三子忙站起身来,冲陆长亭笑了笑。因为朱棣不在,三子今日显得倒是没那样局促和小心翼翼了。
“辛苦了。”陆长亭当先道。
见自己得到了陆公子的肯定和关心,三子忙露出笑容,道:“不辛苦不辛苦。昨日小人已经偷偷瞧过那风水阵了。”
陆长亭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吃点心,一边问:“嗯,如何?”
“那风水阵小人也看不大明白,只能向陆公子描述一番,那是如何摆置的。”
“嗯,请说。”陆长亭认真地看着三子,等着他往下说下去。
“那中间挂了个蜘蛛!一个做得浑身冒金光的蜘蛛!蜘蛛身上还牵着银线,朝着周围散开,有的银线上头还连着金蟾,那个金蟾……就是招财的那种金蟾……一共四只!”三子咽了咽口水,“别的我就看不大清楚了,因着是晚上,只能点着油灯去照,加之掌柜又在里头睡着,我也只能瞧见这些了……”
陆长亭淡淡一笑,“无事,如此便已足够,你做得很好,着实辛苦你了。”他能想象得到三子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备受折磨。
三子再度得到赞赏和肯定,心都快一下子破出胸腔,飞上天去了。
这多难得啊,往日里他受的可都是辱骂啊,哪有什么赞赏关心啊?三子弯下腰问道:“陆公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陆长亭摇摇头,“到这里就成了。”
三子咧嘴笑了笑:“好嘞,小人在铺子再留满三日便离去了,若是陆公子还有吩咐,告诉小人便是。”
这样的事做一次便够了,做几次着实风险太大,那掌柜的脾气那般暴戾,若是三子被他发现,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恶事来。三子本就不是适合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