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冷漠,显然朱标和吕氏,甚至是朱允炆,谁死谁活,他们的安危都不被朱棣看在眼中。
陆长亭抿了抿唇,道:“太子保重,我和四哥便先行离开了。”说完,陆长亭还是忍不住道:“若有其它异状,太子派人前来告诉我便是。”就算不为太子妃吕氏,陆长亭也要揪出那背后的小人方才能安心。
朱标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将他们送到殿外去。
待走到了殿外,陆长亭和朱棣身后便没什么跟着的人了。朱棣这才低声道:“长亭可是觉得我冷酷?”
陆长亭摇了摇头。毕竟他胳膊肘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朱棣握住了陆长亭的手,低声道:“长亭先与我说说,吕夫人进去说了什么话吧。我瞧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对。”
陆长亭也不隐瞒,当即便将吕夫人和吕家姨娘说的话,都在朱棣耳边说了一遍。
朱棣面色不改,没有半点震惊之色,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一般。
“太子不仅受母后教养,还受皇父教养,他懂得民间疾苦,能体会臣子之难。但正因为有两者不同的教育,所以除却表面上的慈和仁善之外,他也有着兼爱的毛病。”
陆长亭听朱棣缓缓说完了这段话。
“兼爱?”
“什么送到他跟前,他什么都爱。太子妃吕氏嫁给他时,他担负起了丈夫的责任,对吕氏多有尊重。次妃柳氏入东宫后,他也疼爱有加,不偏不倚,半点不曾冷落。还有无数的侍妾,或许在太子跟前占不了一席之地,但总能得太子一个好脸。太子继承了母后的善良,所以他变得谁人都能爱。”朱棣顿了顿,又道:“但他也继承了父皇的冷酷,这一点或许太子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在他看来,拥有如此多的妻妾,都是正常的。”
“若说太子妃为何死在谁手,那必是死在太子之手。”朱棣面无表情地划上了总结的句号。
陆长亭禁不住沉默了。太子妃当真毁在了他的博爱上!
他看似一视同仁,但实际上他的妻妾们性子各有不同。吕氏隐忍,柳氏张扬,吕氏在吕家便吃了不少苦楚,进了东宫还被人压一头。太子待她好,所以哪怕是病了她眼中也只有太子一人,但太子却对别人也好,所以吕氏受了刺激,在风水影响之下便病得更加厉害了……
如此一相比,太子朱标虽然品性高洁仁善,但倒不如洪武帝来得好,洪武帝至少强力捍卫了马皇后的地位尊严。虽然这也不过是从矮子里头拔高子。真论起痴情好男人来,谁都当不得!
就连历史上的明成祖纵算一生只与徐皇后生下了儿子,但他仍旧还有什么贵妃张氏,王氏……想到这里,陆长亭便不由得冷飕飕地瞥了朱棣一眼。
原本说着朱标说得好好的,朱棣哪里想得到陆长亭会朝自己投来这样一眼。
“长亭可是……也怀疑我了?”朱棣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声音放得更低沉了些,全然没有方才的冷漠了。
“自然是信你的。”陆长亭想也不想便道。虽然他是不可避免地联想了一下,但是此时站在他跟前的朱棣,就一定会像历史上的明成祖那样行事吗?有朱标为例在前,朱棣怕是不一定会变成那个模样。
只要不是百分百肯定朱棣花心,陆长亭便选择相信他。
反正他胳膊肘往内拐得越来越厉害了。
朱棣颇有些受宠若惊,他顿足在那里,一时间有些没能从这个冲击中转过弯儿来。
“……长亭。”好半晌,朱棣方才从喉咙中挤出了两个字。
陆长亭的手被握得紧紧的,甚至让他有种,似乎脖子都喘不上气儿的感觉。
“四哥。”陆长亭连忙挣开了,等抬起头来,正对上朱棣那双眼,陆长亭却是微微怔住了。
朱棣的眸色深沉,显得那双眼像是深壑一般,在你不小心往过去的时候,便不自觉地沉溺在了深壑之中。只是此时他的眼底还有着什么呢?
像是激动像是隐忍……但是等陆长亭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无波,仿佛什么情绪都不曾出现过。
方才那股凝重的气氛已然消失了,朱棣牵动嘴角淡淡一笑:“有长亭信我,足矣。”
话音落下,朱棣这才拔腿继续往前走。
陆长亭抿了抿唇,心道,谁谈恋爱的时候还不脑残一下呢?总得有一个人付以足够的信任吧……至于以后的事,那便是以后了,眼下是管不着了。当然,他也不会因为那点儿虚无缥缈的怀疑,就不愿朱棣再登基为帝。
陆长亭跟着朱棣走了好一段路,等途中一个宫女没能掩住诧异的目光,朝他们看了一眼的时候。陆长亭这才想起,他和朱棣还牵着手!
“四哥?”陆长亭忍不住低声提醒。
朱棣倒是神色镇定:“没事。”说罢还捏了捏他的手背。
那宫女见他们神色自如,当即敛去了眼底的惊讶之色。
等走得远了,陆长亭才再度听见了朱棣的声音:“放心吧,没一人会往那方面想的。”
陆长亭也知道灯下黑的道理,他们也是坦荡,便越是无人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他们还可大大方方地亲密,不必避开他人。毕竟要真正做到隐秘的地下恋,可着实是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