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并未因沈瑾禾的离开有任何的影响。
反倒是柳姨娘,比从前更明目张胆了一些,如今府中事务由赵氏打理,但赵氏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府中庶务还是由柳姨娘代为主持。
苏愿在沈瑾禾离开的第二日,便照常去东府书塾读书。
赵氏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她这些日子,只能一人练习骑术了,二伯父随骠骑将军出征了。
王氏自丈夫离开后,就一直心中不安,就连偶尔在松风苑见到,王氏的神情也都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苏愿也很担心二伯父,书塾下学后,她便在花园后的小佛堂里,遇到了王氏。
这些日子,她也总来小佛堂,但还是第一次遇到王氏。
东府的小佛堂建府之初就有,只是后来老夫人在自己的院中建了大的佛堂,这处就荒废了,平日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婆子在此打扫。
苏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
虽说荒废了,但因着里面供奉着佛祖,香火还是没有断地。
苏愿闻着淡淡的香木气,看着眼前的佛像,内心难得的清净安然。
王氏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她年少时,最不信的就是神佛,可自成婚后的第二年,她每月都要求神拜佛,府中废弃的佛堂,除了她,再无旁人前来。
她看着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一脸虔诚的苏愿,示意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也不要出声。
“二夫人。”王氏身侧的丫鬟压低声音轻唤道。
王氏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淡淡地看了苏愿一眼,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王氏身边的丫鬟念秋又折回来,看了看佛堂,里面除了燃着的香烛,再无旁人。
“念秋姑娘。”一旁的婆子开口道。
“这里除了我们夫人,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五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念秋笑眯眯地看着婆子说道。
婆子点头道:“是啊,一年到头,也只有二夫人会来几次,不过从三日前,五小姐每日下学之后,都会来这里跪上半个时辰,老奴听着,似乎是在求平安。”
念秋重复低喃道:“平安?”
“嗯,是求平安,老奴昨日进去擦拭香烛,听得很是真切,为了西府的那位娘子,还有二老爷……”婆子似是怕念秋不信,重重地点头道。
念秋往婆子手里塞了些碎银子,轻声道:“嬷嬷也不必告诉五小姐今日之事,只是往后小佛堂这里,嬷嬷多多尽心,若是五小姐来了,照顾好就是了。”
婆子得了银子,笑呵呵地应下。
念秋回了兰馨苑,在王氏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氏闻言,微微抬眸,捏着茶盖的手指顿了顿,柔声道:“愿姐儿是个好孩子,郎君若是知道了,定是会欣慰。”
十日后,边关传来奏报,北凉军势如破竹,我军节节败退,一时间京中气氛紧张。
王氏更是忧心远在边关的夫君。
齐氏也担忧儿子,但她是东府的主心骨,这个时候,不能倒下,索性便停了书塾的课,带着府中的女眷去别庄住些时日。
也许远离了京中,心中虽然依旧忧心,却不必惶惶不安。
“母亲,让愿姐儿跟着一起去吧。”王氏轻声道。
齐氏体谅王氏膝下无儿女,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相陪,点头道:“好,愿姐儿这个孩子是个懂事贴心的,就让她陪着你吧。”
西府得知这个消息后,赵氏很是不满,整个西府,东府却只带苏愿,她对这个孙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柳姨娘自然也不高兴,先别说她舍不舍得让雁姐儿离开她太久,但苏愿能去,她的雁姐儿为何不能去?
“你个没心眼儿的,平日里跟愿姐儿这好那好的,人家不带你去书塾,也不带你去别庄,你啊,就是个大傻子。”苏若微恨恨地抬手,在郑娥的脑门上点了点。
郑娥捂着脑门,不在意道:“我又不喜欢读书,再说了,愿姐儿也做不得主。”
苏若微抿了抿唇,很是无奈地将头转到了一旁,她怎么就生了这个一个没心眼儿的。
四月的别庄景色很美,若是没有边关之战,王氏此刻的心情,定是雀跃欣喜的,只是如今,她的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忧愁。
不知为何,今日出城的人很多,许是到了踏青的好时节,大小官员的马车,出城的商队、货车,在城门前堵成了一条长龙。
敬文伯府的马车坠在最后。
苏愿与王氏同乘一辆马车,她很是安静,只乖巧地坐着,丝毫没有不耐。
王氏靠着坐背闭目养神。
马车中静悄悄。
“这么多人,要排到什么时候,要不咱们去前面打声招呼,先出去吧。”一道洪亮的声音传进马车之中。
苏愿不动声色的竖了竖耳朵,听对方的意思,是想依仗关系插队提前出城,那人身份定是不俗。
不过却也是个纨绔子弟,插队还这么明目张胆,看来平日里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苏愿倒是有些好奇,对方会如何作答,是否真的打算堂而皇之的插队。
“排队吧。”声音清润,倒是有些耳熟。
“咱们郑公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