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辞闻言,神色一凛,嘴角轻扯,道:“这个时候你要与我谈论郑严吗?”
他不悦的是已然表明了心迹,可她宁愿谈论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却也不给予他丝毫的回应。
苏愿见他虽面带笑意,可那目光却有些冰冷森然,让人背脊发寒。
她也知道,避而不谈只能躲得了一时,甚至可能一时也躲不过去,他不会让她就这样将此事混过去的。
苏愿顶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嗯。”
李宴辞轻笑一声,眼底的寒光退散,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一手抓住苏愿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掌心轻轻的划动着。
苏愿从开始时的想要挣脱,在明白了他的意图后,便静静的感受着他留在她掌心的字迹,随意竟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宴辞。
李宴辞将她一连串的反应都看在眼中,手指在她掌心摩挲着,似是有一股酥麻之感,传遍全身。
苏愿还在被刚刚得知的消息震惊着,根本就没有留意李宴辞的举动,她的思绪翻涌着,除了震惊,只觉得不可思议。
“蜀王之子”四个字,苏愿不确定地反手抓住李宴辞的手,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飞快地写下这四个字。
李宴辞眼眸微眯,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苏愿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像是烫到了一般,松开了手。
“这事,只你知道吗?”苏愿压低了声音问道。
李宴辞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声音放的温柔,“还有你。”
苏愿的心突然跳得比之前快了些许,两人间又多了一个秘密,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游湖的人也要回来了,我该走了。”李宴辞突然起身道。
苏愿本是要开口说话,闻言怔了一下。
李宴辞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苏愿出门后,琥珀连忙上前,小声道:“小姐,郡王怎么突然要见你?”
琥珀刚在门口已经问过暮山了,奈何暮山跟个锯嘴的葫芦一样,什么也问不出来,气的她恨不得打暮山一顿,奈何打不过,只能想想罢了。
她是觉得李宴辞很是不对,上次的浮光楼,她虽未曾在里面伺候,但却也知道郡王也在,今日小姐来春日宴,郡王又在,未免太巧了些吧。
琥珀不由地皱眉,小姐与郡王遇到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而且三年前在九峰山的事情,琥珀还记忆犹新,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担忧。
在她看来,东平郡王身份虽然尊贵,但所做之事太过凶险,小姐与他牵连上,怕是会受伤。
苏愿看见琥珀脸上焦急之色,摇了摇头,小声道:“先回画舫再说。”
主仆二人刚落座,便听到有人说:“他们回来了。”
苏愿望着远处,端起了茶盏,轻抿了一口。
琥珀寻声转头看了过去,就见游船正朝这边驶来,低声道:“南水湖还真是大,绕湖游船这么久。”
苏愿听了这话,却微微蹙眉,算了下时辰,觉得不对,她虽是第一次来,却也听苏盈说过,南水湖之大,游船绕湖赏景至少要半个时辰,而且还会途经湖心岛,上面的风景也不错,一般都会上岛停驻一番。
“应当是出了什么事。”苏愿起身走到窗前道。
确实是出事了。
游船旁还跟着两个小舟,小舟之上,徐茹全身都湿透了,身上披着不知是哪位小姐的披风,冷得在打哆嗦。
而徐茹的身后,还坐着一位小姐,因被徐茹挡住,苏愿一时间竟没瞧出来,只那露出的衣角,却让她心中一紧。
直到游船上,苏盈朝她挥手,苏愿才松了一口气,可仔细看去,苏盈身上的披风不见了,再看向小舟,刚才被徐茹挡住的人,这会已然露出了半边脸,竟是苏瑶。
苏愿有些诧异,苏瑶明明没有上游船,为何会全身湿透在小舟之上?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条小舟上,不是旁人,正是陈清安。
这三个人落水,一时间,苏愿思绪飞转,突然想到了李宴辞的话,她忍住了上扬的嘴角,朝着苏盈挥了挥手。
“这是怎么了?”苏愿见到苏盈,立马问道。
苏瑶也被下人搀着走下了小舟,她的脸隐在帽兜之中,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一张脸很是苍白,看着尤为可怜。
苏愿眼尖,见苏瑶衣领处,竟有抓痕,看来,不是意外落水,而是与人发生了口角,甚至动了手。
心下狐疑,苏瑶这种在外面一向不争不抢的温顺性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大打出手?
苏瑶和徐茹都被下人搀着去更衣,两人之间的气场很是诡异。
苏盈平日里最是藏不住话的人,今日却很是安静,只是看着苏瑶走远的身影,不由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脸上说不出的讥讽之色。
苏瑶今日算是丢了脸,就算是换了干净的衣裳,也不可能再留下来了,胡氏寻了理由,带着苏愿三人离开。
一路上,胡氏的脸色都很是难看,她在云锦阁与好几位夫人相谈甚欢,眼看着苏盈的婚事有望,竟让这么个东西,将一切都毁了。
苏瑶依旧惨白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