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回了厅中,琥珀嘟着嘴道:“这个郑公子好生无礼。”
从那日在酒肆,琥珀就不喜他,今日更甚。
绿蘅也点头,赞同的说道:“太过唐突了,而且有些自大。”
苏愿没有说话,她在想郑严的事情。
她从没有想过郑严会喜欢自己,不管是梦中的郑严,还是如今真实的郑严,他所谓的喜欢,她真的是没有感受到。
没一会儿,王氏便来了。
母女俩说话,身边也没有旁人,自然不需要避讳。
王氏直接问道:“阿愿,你如何想的,要拒了这门亲事吗?”
苏愿微微颔首,道:“母亲,我从未想过要嫁给郑严,也不喜欢他。”
王氏抬眸看向她,从女儿的神情中,王氏是能察觉到的,之前与女儿提起李宴辞,女儿虽然话说得模糊,但是会害羞,可提到郑严,一双眸子,毫无波澜,平平淡淡。
她本还想着,郑南伯府的二公子,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虽然不是她心中的最优选。
但如今瞧着,怕是连备选都算不上了。
崔氏知道这事后,与王氏说道:“阿愿的年岁,是应当定下亲事了。京中的儿郎们若是没有合适的,倒是可以与母亲商量着将阿愿嫁到王家,这样你也能放心,想见女儿一面也更容易。”
王氏也不是没有想过,她含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之前想着阿愿毕竟明年才及笄,婚事不急,我们母女俩才相处了几年,我舍不得她早早就嫁人。”
崔氏点了点头,“是啊,这女儿家快活的日子,也就还未出嫁这十多年,嫁人后,上要侍奉公婆,还要伺候夫君,往后还要养儿育女,正应当多留几年的。”
王氏闻言,深深地叹息一声道:“三嫂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为何会来,阿愿的生母如今是镇北侯夫人,京中局势纷乱,阿愿便成了有些人眼中攀附镇北侯府的工具,香的臭的都来了,我也是不想应付,这才躲了出来。”
崔氏如何不知,她招手示意下人将熟睡的晰哥儿抱下去,这才开口道:“但躲着不是办法,阿愿的婚事你早晚是要定下来的,宜早不宜迟,你们难道还能在青州住上一辈子,不回去了?”
“是啊,所以我想着,月底就带着阿愿回京去了。”王氏说道,她已经写了信回安林,让母亲留意王氏一族适婚的儿郎们。
说到底,王氏还是对李宴辞没有多少信心,他若身份再寻常些,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奈何他出身太高,阿愿的身份又有些尴尬,她就怕秦王府不同意阿愿为正妻,她的女儿,无论如何不会为妾室。
若是如此,还不如当初不躲出来,答应郑夫人去当了那继室呢。
“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崔氏问道。
“算上来回路上花费的时间,也离开三个月了,而且再晚的话,天就冷了,三嫂说得对,躲是躲不过去的,还是早些回京中,将阿愿的婚事定下来才更为妥当。”王氏轻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劝你多留了,婚事为大。”
这厢,王氏与崔氏姑嫂二人说着体己话。
另一边,琥珀笑吟吟地走进苏愿的屋中,“小姐,刚暮山送了消息,说四爷今晚就回来了。”
苏愿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四爷的丫鬟呢。”
琥珀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委屈道:“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小姐不想要奴婢了吗?”
绿蘅在一旁轻声道:“又做怪,我看你啊,早晚要胳膊肘往外拐。”
“才不会,不管什么时候,小姐在我心中都是第一位的。”琥珀信誓旦旦的说道。
苏愿微微一笑,不再继续逗弄琥珀,只是想到某人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为何,心跳竟快了几息。
只是一整个春夏都未下过雨的青州,从午后天便阴沉沉的,黑云压城。
“小姐,怕是要下雨了。”绿蘅看着黑压压的乌云说道。
苏愿点了点头,淡声道:“若是真能下一场大雨也好。”
这里的人们早就在期待着一场真正的大雨了。
不过很快,苏愿又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了眉头,想到了之前琥珀说的话,李宴辞此刻怕正在赶路,若是下了雨,只怕会淋雨了。
想到这里,她微微摇了摇头,今日她好像想起他的次数过多了,这很是不对。
主仆几人在屋中闲聊,“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顷刻间,窗外狂风大作,雨点如豆大落下。
琥珀起身去关窗,绿蘅连忙将书桌上被吹落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
而院子里却传来了下人们的欢呼声,有些人甚至跑到了雨中淋雨。
苏愿见到此情景,似也要被感染了一般,只是碍于她小姐的身份,不能真的跑到雨中,只能站在门前,看着滂沱大雨肆虐,雨柱漫天飞舞,宛如画师泼洒的墨彩,将眼前的院子渲染成一幅水墨画。
雨滴溅落在地上,砸起一串串水花,雷声轰鸣,听在青州百姓的耳中,宛如天籁一般。
大雨如注,狂风如啸,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小姐,小心着凉。”绿蘅见她站在门口的时间有些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