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骨架子几乎要被折腾散了的安原时羽跌跌撞撞的爬上岸,把那把在水底中捡回来的肋差扔到一边——由于浸泡时间过久,刀鞘一碰就烂开,所以握着刀的安原一路游上岸,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被刀刃划开了一个细微的口子,有几滴血滴在了刀身上。
事实上,她现在满身都是伤,又冷又累——不仅仅是背后那个被泡得发白的狭长伤口,更多的是在挣扎时撞到石壁和水底时,所产生的淤青。
寒冷、潮湿、疲惫……等等因素记加在一起,使得审神者踉跄地往前才走了两步,就再也没有力气了。
她索性坐了下来休息,因为垂着脑袋,安原看见自己发丝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掉,滚落进地面上的鹅卵石缝隙里,消失不见。
突然,有一双陈旧黯淡的黑色长靴映入眼帘,水珠从皮靴表面上流下。
这个人出现的非常突兀,而且是悄无声息的那种。
面对如此灵异的场景,安原时羽已经没有心思去害怕了,她原本想要抬起头去看看对方的长相,最终却无法抵抗疲惫至极的劳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只是在彻底昏过去之前,她的脸终究是没有与地面上的石头发生亲密接触,反而是落进了一个冰冷得不似人类的怀抱。
……噫,冷死了。
当安原时羽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黑漆漆一片的山洞顶端,以及眼角余光所扫射到的一旁火光。
救了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在这地底生起一堆篝火,虽然是一团小小的篝火,但是带给人的光明和温暖却是实实在在的。
坐在篝火边取暖的男人注意到她睁开了眼睛,便放下手中干燥的青苔,起身朝她走来。
“哟,醒了呀。”
但是安原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就好像近视的人摘下眼镜后的视野——她如今只能依稀看见这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腰间似乎还挂着她先前捡来的那把满是铁锈的肋差。
“我……”她艰难的开口,一说话就觉得嗓子疼的厉害。
那人的手指微微地摁在了她干燥甚至有些有点皲裂的唇上——指间的冷意,冻得她直接一个哆嗦。
“别说话。”这人也注意到自己的此举不妥,连忙收手,“你发烧了,背后的伤口又发炎了,所以烧得很厉害。”
“……”
他似乎知道眼前的女孩子想说什么,“我们现在还在地底……我找不到退烧的药材。”
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安原时羽也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大概这次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吧?
“你要不要去喝点热水?”
这个在审神者眼里模模糊糊的人影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像是不甘心就这样把她给放弃。于是安原略微颔首,想要爬起来去喝点水。
不过她由于如今发烧,她实在是四肢无力,再加上许久没有进食,不久前还在水里滚了一路……真的是爬不起来。
那人等了片刻,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可怜的小姑娘伸出了手,“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
当审神者最后喝上热腾腾的热水时,她的身体依旧被冻得直打颤,根本无暇去思考一路被抱过来的害羞感,然而神志还是清楚了一些。
安原时羽捧着简陋的石头杯子,隔着明亮的篝火,向对方看去。此时此刻,她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相貌——青色的长发被松松垮垮的扎成一个高马尾,仍有不少发丝垂散下来,遮住了他的右眼,露出了同样石青色的左眸。但是不知为何,他身上除了黑色长裤之外,就剩下一件还未完全干透的白色衬衫,半遮半就的勾勒出美好的身材线条……
咳咳。
审神者觉得自己的喉咙莫名发干,好像更痛了。
这个人注意到她异样的视线,顿时抬头冲她笑了笑,因此安原感觉更加尴尬了。
“那个……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个笑眯眯的美男子说,“反正对我有兴趣的人,也不单单是你一个。”
脑袋昏昏沉沉的审神者并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糟糕的台词,“抱歉?能不能再说一遍……我现在脑子不太好使。”
那人看了她几秒,在确认不是跟自己说笑后,忍不住又笑道,“没什么……我刚才只是说,请把身体放心的托付给我吧。”
安原:???
卧槽这个人……不对!这把刀居然在一个劲的开黄腔!有没有搞错?!
这一刻,她非常怀念爱卖萌的加州清光和爱冷笑的小变态萤丸,甚至连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宗三,她都很想念——天啦撸!世界上正经的刀那么多!为什么她在湖底随便捞一把,就会遇见这把刀啊!
她盯着笑得若无其事的付丧神,低低的开口:“……笑面青江。”
“哎呀,你听过我的名字?”笑面青江果然人如其名,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变大了一点。
笑面青江曾是一把太刀,后被丰臣秀吉这个日本武家给硬生生的磨成了肋差——由于体型上属于大肋差,所以比其他肋差付丧神要长得更加高一些。
但以上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家伙!是个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