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鼻腔里喷着白烟的黑龙飞了很久,它振翅而飞,将一层层的地狱都抛在身后。
龙背上刮过的大风从未停止,只是气氛仿佛死了一般,沉寂的让人难受。
“我……”安原时羽喃喃的开口,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尤其是看到一直低着头、抱着失去灵魂的大太刀的山姥切国广的模样后,原本的话语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叹息。
可她最后还是得开口:“……对不起,各位。我当时应该拉住他的。”
出乎审神者的预料,原本情绪低落的大家反倒是开始安慰起她来。
“那不是您的错,主。”压切长谷部冲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意味十足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勉强,“石切丸他……那是他的选择。”
一旁平时总跟长谷部拌嘴的大和守安定也眨了眨眼睛,“虽然这样说好像挺无情的,不过说真话,我觉得你已经尽力啦。唔,就算是冲田君,他也有办不到的事啊……”
就连一直处于失忆循环的三日月宗近也若有所思:“凡事都有极限,不可能事事尽善尽美——虽然老爷子我还是不知道大家在说谁。不过看两位的态度……小姑娘还是尽快振作起精神来吧。”
可是安原时羽还是情绪低落的很。
这也不能怪她有这种反应,毕竟一路上走来,哪怕相处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左右,可终究是……同伴啊。
那人在彻底暗堕前推开了她的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山姥切国广忽然不声不响地走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跪坐在龙背上的安原紧张地抬起头,望向他兜帽下隐忍又哀伤的年轻面容。
“切、切国?”
“……给你。”
他把那振残破的大太刀连同血迹斑斑的白色刀鞘,一同递给了审神者。
安原时羽愣住了,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过来,而且也没跟对方说石切丸临走前其实已经将本体刀托付给自己。因为审神者私底下觉得,将刀剑留给切国,也许比留给自己当纪念会更好。因此她只是困惑的看着被被的举动,问道:“为什么?”
“这是石切殿的想法吧?就算我刚才没听到,可是多少也能猜到他说了什么……”金发的青年低着头,只有安原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到底是有多么忧伤和憔悴,“所以请你收好吧。”
安原跟他对视了三秒钟以后,打刀付丧神不自在的将头扭过去。
安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接过了连重量都轻了至少一半的大太刀,向他作出承诺。
“你放心,我会好好把他收藏好的。”
山姥切国广像是松了口气,看着审神者将刀剑捆在自己身后,就如同之前还在十八层地狱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似的。
只是……当时一起踏进地狱、互相拌嘴的几人中,剩下的只有他自己了。
他的目光落到正在低头打量那把残刀的审神者身上之时,眼神里才会出现些许挣扎之色。
山姥切国广并不是怀疑对方此时的情感流露到底是真还是假,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不知从何时起,周围的温度开始迅速降低,天空也变成了冬天常见的那种阴沉色调——当安原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冻得连打三个喷嚏了。
安定趴在龙背边缘,小心地往下看,发现底下是连绵不绝的白色冰川与雪山,难怪突然那么冷。
“长谷部,这是第四层!寒冰地狱!”他回头朝同样发现这一点的压切长谷部喊道,“这只小猫咪想带我们去哪里?”
表情严肃的付丧神探出头看了一眼,差点被迎面刮来的冷风冻成傻逼。
“咳咳,主……”
长谷部转身,下意识地担忧起审神者那单薄的可怜的衣物能否御寒。
结果他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他心爱的主上居然窝在老年人怀里!两个人就、就这样抱成一团!
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抱住主的人不是他自己?!
“你们在做什么!”内心怒火几乎化作实质的长谷部连滚带爬的冲过去,险些被狂风卷下龙背,然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安原时羽。准确来说,是盯着她身后的那个人。
“嘛,因为小姑娘抱起来超暖和。”三日月宗近笑呵呵的告诉他,仿佛自己不是在耍流氓而是在烤火,“原来人类就是这样取暖呀。”
“是、是啊……”安原不知为何,对上那双眼睛后就有点心虚,她只能求救般的抱紧了怀里的大太刀,“实在是太冷了qaq”
——可惜这次没有石切丸出来救她了。
见到长谷部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审神者连忙补救,她一指缩在旁边的一团黑色被子。
“本来我想抱切国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被被就探出头,恼火地大喊:“不要说我漂亮!”
“没人说你漂亮,放心好了!”安定从前边扑过来,一下子把猝不及防的长谷部给压倒在龙背上。
“混蛋!你在搞什么?”煤灰色短发的付丧神拼命挣扎,试图把在背上压制自己的安定给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