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灵力的约定,我来找你了。”
“主……主殿?”
三日月宗近的声音骤然变得很小声,像是稍微提高一点就会把她吓到,“你是……我的主殿?”
“是是是,没错。”安原疯狂点头,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要是自己敢说那是个玩笑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我的主殿居然是个小姑娘啊……啊哈哈,甚好甚好。”
付丧神忽然大笑起来,任由眼底的新月纹被水光所掩盖,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么激烈。
主殿,你终究是……来找我了。
——可惜,你不该来的,但是我不会责怪你。
他这样想着,下一秒,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直直的栽进了面前的苦海之中!
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无数金属碎裂的破碎声响,失去了他灵力的守护,这些外表光鲜、内在伤痕累累的武器还是无法维持原样的崩解开。
你听,那是多么的清脆。
就像是屋檐下的风铃在回响。
但是为什么,他听不见自己的呢?
沉闷的水面灌过他的头顶,那只无形的手,这次终于要把他拖进深渊里了。
“噗通!”
有一个微弱的落水声传进耳里,那是有人义无反顾的跳进这无边无际的苦痛之海里,向他游过来。
但你是游不过来的,“咫尺天涯”这个词没听过吗?真是个……傻孩子。
三日月迷迷糊糊的在闭上眼晴的最后一刻,总算想起来为什么没有听见自己的碎裂声。
哦,因为他早已破碎了。
“是我……大将。”背着她的人那个人停下了脚步,把她放了下来,安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层厚厚的落叶上,背后则是靠着杉树笔直高大的树干。
安原时羽皱了皱眉,眼睛依旧是闭上的,没有睁开,“……头晕。”
“您失血太多了,头晕正常。”药研温和而不失强硬的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边低声斥责:“不是我想要出言不逊,而是您实在太胡来了!”
然而安原还是听出了他看似抱怨话语下的关心,于是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您居然还笑得出来!”药研有些不满,原本再给她换药的手,也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几分,“我说的可都是认真的!”
安原时羽被疼得十分委屈,难道这个年头,连笑一笑都不被允许了么。
——确实不可以笑。
天知道药研藤四郎刚才有多害怕——看着倒在地上、满身都是血的审神者昏迷不醒,吓得他都差点当场刀碎了。
至于审神者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完全不用猜,就知道这位任性的大爷是进来找自己的。
顺着这个道理推断,加州清光和萤丸会坐视不管吗?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公进来找人吗?
显然不会。
那么如今审神者受了如此重的伤,以至于连正常的走路都成为一个问题,另外两位却没有出现,就肯定也就是出事了——要不然就是被什么麻烦给绊住了。
虽然药研太不明白刚才那阵驱散他面前雾气的光芒是怎么回事,可是对于奄奄一息的审神者,他怎么都没办法见死不救。
所以才有了刚才药研背着她往前走的一幕。
“那个……”安原时羽抬起沉重的眼皮,瞳孔涣散了好几秒才慢慢地对焦成功,她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正在给左脚踝伤处换药的黑发付丧神,“有件事……得告诉你……”
药研藤四郎抬起头,以为是很重要的事情,“您说吧,大将。”
“……你好矮。”审神者稀里糊涂的叹着气,“刚才背我的时候,有好几次脚都撞到地面上了。”
药研的脸都要黑了,他听见自己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正处于断掉的边缘。
要不是碍于这周围的雾气非常诡异,他可能都会撸起袖子,暴打混账大将一顿。
——短刀付丧神天生长得矮又怎么了!人家大太刀也长得矮啊!而且您有本事的话,就别被人背着走啊!
无辜中枪的萤丸:喵喵喵?
“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
安原低声说道,嘴角带起些许疲惫的笑意。
“虽说你本来可以……不必这样的。”
不等药研有所感动,她就继续自顾自地说,“毕竟……我最近好像也没怎么减肥过……”
药研:……
哦!付丧神顿时明悟了!
原来审神者不是混账!说她是“混账”简直就是在侮辱这个词!因为她就是个智障啊!
……这个结论的得出,好像更糟糕了。
一时间,药研只觉得前途灰暗无比,更加心疼留下来的那两把刀了。
他叹了口气,把剩下的手头工作做完,“我不都留了书信,让您和他们不用来找我了吗?”
“清光他们……确实不太希望我来找你。”头晕脑胀的安原时羽此时有话直说,也懒得隐瞒,“但我坚持要来。”
“为什么!”药研藤四郎心情烦躁,一下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倚在树根上的女孩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