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我家大事,自主上下令之后,筹备了许久……”
陈错等人随那公孙井前行,穿过了古怪植株组成的小树林后,前面景象豁然一变,一座五颜六色的城池呈现在面前——
即使隔着很远,陈错依旧能看得出来,那城墙乃是用各色各样的贝壳、珊瑚构筑而成,还覆盖着薄薄一层海藻,被光芒一照,绽放出莹莹色彩。
“此乃元城。”公孙井微微一笑,指着城池周围,“此处有诸多禁制,只能从城门进入,不可跨越,几位贵客,先随我落下来。”说着,他当下沉落下去。
几人如今身在水中,掌握了窍门之后,颇有几分随心所欲的意思,现在一听此言,便也纷纷沉落下去。
等脚踏实地,张竞北忽然惊叹了一声!
“这足有十丈之高吧?”
他用手比划着,暗暗咋舌。
公孙井笑道:“因在水中,不受限制,若是在岸上,想要垒起这般高的城墙,那可不容易,得打很深的地基。”
陈错却道:“自来修建城墙都是为了抵御外敌,护卫城中,我等一路过来,见着沿途平静,不知这城墙,是用来阻挡何人的?”
公孙井眯起眼睛,抚须笑道:“贵客说到了点子上,我家主上如今贵为一国之主……”
“等等?”张竞北忍不住打断对方,“不是说你主上乃是大河水君吗,怎的又成了一国之主?”
公孙井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着:“大河水君乃我家主上权柄之所在,而此处秘境广袤非常,有城十二座,比之凡俗一州之地还要大上许多,我主统领此处,自能称为一国之主!”
灵梅却问:“这秘境中,为何还会有敌人?”
公孙井朝着城中方向拱拱手,道:“这是我家主上高瞻远瞩的苦心之举,祂知晓这秘境与世隔绝,生存于此的鲛人安稳起来,慢慢的就忘了人间凶险,最后说不定要毁于安乐之中,就刻意塑造出了些许凶险外敌,不时来袭,以此来培养鲛人的忧患意识,防止他们耽于享乐!”
“好像有些道理!”灵梅和张竞北听着,觉得好像能说得通!
但陈错却暗自摇头。
他方才借长生化身之力,察觉到了那些鲛人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恐惧之念,若只是偶尔的威胁,根本无法滋生如此畏惧的念头,其中肯定有其他缘故。
“这城墙若真有其用处,那么所谓外敌的来历,就很值得推敲了!”
不过,他却不打算立即揭穿,毕竟连正主都还未见到。
对方既然隐瞒掩饰,说明这背后确又隐秘,何况这处秘境处处透露着诡异,里面内涵,亦值得深究。
“我那因果之间的神通玄妙,就算是境界比我高的人,只要被我把握到未来趋势,加以布置之后,一样能战而胜之,而我自后世而来,哪怕此世有神通显化,但只要历史大势没有过度改变,那么曾经在历史上留名留姓的人物,都可以借助因果之力对抗!”
对他而言,若能证明那位水君的真身,是历史上的某个人物,无疑就掌握了一张新的底牌。
“到了!”
前行了没多久,随着公孙井的一声提醒,众人便都朝着前面看去。
入目的,乃是一扇高大城门。
城门口有不少武士护卫,看那装束就知道是成建制的兵卒,但奇怪的是,他们都是披着甲胄的人类,而非鲛人。
这群兵卒见着公孙井等人过来,就有个首领模样的男子走过来,与公孙井简单交涉了几句,就下令让人推开城门。
城门之后,乃是一条宽敞的凌空长道!
这长道远远延伸出去,直达最中间的那片宫殿。
“几位,请!”公孙井在前引路,“咱们抵达的消息,必然已经传了过去,很快就会来人接引。”
当陈错等人走上长道,却看到此道下方,乃是一片片略显灰暗的街道,简陋的屋舍中,都是鲛人行走,他们之中的好些人,正满脸羡慕的仰头朝着此处看来。
与之有着鲜明对比的,就是在长道的两旁,那一座座“悬浮”在半空的屋舍。
说是悬浮,其实不够准确。
这座城池也在水中,那一座座屋舍的下面,都有巨大的乌龟,或者近乎透明的触须水母在承托着,乍一看,就像是浮空一般。
此刻,这长道两边的屋子里,也有不少人探出头来。
以陈错眼力自然看得到,悬空屋舍中住着的,都是和自己一般模样的人类。
典云子笑道:“这座城池,上下等级倒是森严。”
公孙井也不避讳,就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非我家主上心胸宽广,下城的鲛人还在外面茹毛饮血,过着原始人一般的生活,哪能知道礼义廉耻?如今能登堂入室,已是得天造化!”
众人一听,也不好多言。
陈错却道:“你家主上做了几年国主?”
“这个就不便告知了。”
陈错又道:“看你这样子,该是汉时的装扮,不知是哪年哪月来的此处?”
“此事与今日宴席无关,不便告知。”公孙井说着,指着前面,“车来了,诸位贵客请上车,得尽快前往水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