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手去看，元南臻对于晏琅选择这本功法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翻看了两页之后将功法合上。
“上二楼吧，那里有专门为学习功法准备的桌椅，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会和你一起学，有什么不会的便问我。”
元南臻说着带晏琅走上二楼。
不同于藏书阁一楼四面皆是书架摆放功法。
二楼立起的书架错落有致，更像是用来装饰，赏心悦目的地方。
走上来一眼可以看见晏琅第一次见到竹远时他所在的窗口。
二楼几乎每边都有几面窗，用书架隔开，避免互相打扰。
而在书架的一侧，也挂着名字。
晏琅看见了莫让尘的名字，也看见了元南臻、戚檀、季白宇的名字。
再然后，便是一处挂着空白牌子的地方，牌上没有姓名，但其他空地方却都没有挂牌子。
晏琅倒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那里是为她准备的。
但元南臻是个细心的人，在瞧见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块空白的牌子上时，主动解释。
“那块牌子，是给从前我们的师妹准备的。”
“师兄不是说，师尊只有三位弟子，加上我第四位吗？”
晏琅不解发问，心里却隐约联系上了戚檀口中那句‘终于有小师妹了’背后的故事。
“的确如此，这位师妹并没有拜入宗门。”
提及此事，元南臻的面容带着几分惆怅与伤感。
“发生了什么吗？”
“当年师尊与竹远得知未来云渺宗将会多一位弟子，是一位师妹，那位师妹的身世并不好，受了许多苦。
我们知晓之后早早就为师妹准备好了一切，只等她拜入宗门。
但就在我们准备好东西后不久，突然得知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师妹已经死去的消息，我们不知晓她的姓名，不知晓她来自哪里，更无法找到她，祭拜她。”
元南臻说到此处，垂下眼眸轻叹一声。
他很惋惜，身世经历样样悲惨的小姑娘，却死得那么早，甚至还未过及笄之年。
“因为这件事，戚檀总是想着，或许师妹没死，所以一直盼着能有一位师妹。”
元南臻的话解答了晏琅对戚檀那句话的疑惑。
晏琅也豁然开朗。
“所以不要怪她太热情，她或许私心里觉得，你是那位师妹。”
元南臻抬手揉了揉晏琅的头。
晏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我还挺喜欢师姐的，我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师姐主动恰恰是我所需要的。”
她也不在意自己成为戚檀眼中那位未入宗师妹的替身。
毕竟他们的好她是确确实实的享受了，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元南臻的解释，也让心中对那种莫名其妙对她那么好的不解而变得不再觉得奇怪。
只是她的回答，却让元南臻觉得晏琅太过懂事乖巧了，这样的孩子，总是容易被欺负。
“我们待你和那位师妹是一样的，在这里你可以做自己，你看你二师姐应该就能看出来了，等你见到你三师兄，或许会更自在。”
元南臻觉得自己确实不擅长教孩子，至少在遇到晏琅这么乖巧的孩子时，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让晏琅在云渺宗更加自在，不拘束天性。
倒不如是戚檀和季白宇这两个叛逆的孩子。
至少……打一顿就老实了。
虽然没有老实多久就又闹腾起来。
他也没指望打一顿就乖乖的，也不希望因为打了他们，他们就拘束自己。
元南臻或许也想不到，后来他觉得乖巧的小师妹暴露本性，完全就是个黑心大萝卜，杀人不眨眼。
比之前两位也就是乖巧听话了点，但干的事比两人还野。
这让一直想从晏琅身上找回一点教导孩子自信的元南臻彻底怀疑人生。
晏琅已经从他们的口中逐渐拼凑出一些她这位还未谋面的三师兄的影子。
心中越来越期待和这位修炼血道禁术的师兄见面。
元南臻最后领着晏琅选了属于她的那一处，让晏琅亲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落座蒲团后没多久，元南臻就这么端坐着，看晏琅从坐姿端正看书。
再到眼皮时不时往下垂，再到闭上一会猛地睁开。
然后……当着他的面闭上眼往一侧栽倒。
元南臻：“……”
他明白为什么戚檀高兴了。
元南臻头一次觉得那么头疼。
怎么会有人教的两位师妹都一看书就睡着。
天知道他当初为了让戚檀清醒着看完那些书费了多大功夫。
怎么乖巧的小师妹也这样。
素来情绪稳定的男人在这一天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两眼一黑就是看不见未来。
晏琅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迷迷糊糊睁眼，瞧见的是窗外的明月。
脑子迟钝了两秒，意识逐渐清醒后，晏琅猛地瞪大眼睛坐起身。
“又睡着了！”
她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袋。
人怎么能在同一件事上在不同人面前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