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到了卖兔子的地方。
苏宁先前已经和林香兰来过一次,此时拎着兔子跳下车,熟门熟路的就往猎户家门口走去。
今天猎户家门口却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是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婆婆,手里拎着一只瘦小的死兔子,满脸怒色,正在和猎户大声争执着什么。
“张阿婆,你这价实在是出不了。”吕猎户明显很是为难,“你瞧着你这兔子,身上也没几两肉,毛都快掉秃了,怕是这兔子的年纪和我这店一般大,我收了都怕出不了手!”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得给我四块钱!”张阿婆一副不依不饶态度,“这兔子我给你放这了,给我钱!”
“张阿婆,你……”
苏宁在一旁看着暗自咋舌。
从这场景,也不难看出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这个张阿婆想要强行将手里的死兔子卖给吕猎户,价格上谈不拢,就开始发脾气。
吕猎户见到了从一旁过来的苏宁,一下就认出来人,面上的愁容淡了许多,挤出一个笑:“小同志,你又来了。”
苏宁冲着他笑了笑,将手里的兔子递过去:“吕大哥,这是我昨晚抓到的兔子,你看看这成色,现在几乎见不着这么雪白的兔子了。”
见到吕猎户的注意力被这个小姑娘吸引,张阿婆不满地用力啧了啧嘴,看着苏宁的眼神很是不愉快。
尤其是知道苏宁也是来卖兔子之后,更是提起了浑身的戒备和敌意。
“好嘞!”吕猎户乐呵呵的将兔子收好,确实是毛色漂亮的兔子,转身从店里拿了钱出来,“还是按着上次的价,拿好了!”
苏宁才刚刚要接过来,眼尖的张阿婆看见了那一把毛票,立刻尖声吵嚷。
“多少?凭什么给这女娃娃这么多?”
苏宁刚要接钱的手顿了顿,张阿婆扑过来就要抢。
吕猎户反应更快,一把将她推开,声音里也终于带上了怒气:“张阿婆!”
张阿婆被推了一把,站稳了身子,尖酸刻薄地开口:“好啊你,姓吕的,你心思这么重,你老婆孩子知道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猎户的脸色很是难看。
张阿婆的目光在吕猎户和苏宁脸上扫视了一圈:“别以为我老婆子看不出来,姓吕的,你就是图人姑娘年轻漂亮,才给那么个价,欺负我这个老婆子!”
苏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无理取闹的人,一时都有些惊呆了。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那兔子都不知死了多久了,又干又瘪。”
吕猎户终于也动了怒,声音拔高了许多,“我愿意收已经是看在街坊多年的情分上,大家都不容易,互相拉一把,给两块钱,可张阿婆,你再这么闹下去,以后我这都不欢迎你!”
吕猎户这句逐客令一下,张阿婆表情僵了僵,盯着其中一只被苏宁带来的兔子,眼珠一转,忽然改了口。
“她这兔子,成色也比我的好不到哪里去,你自己瞧,这兔子肚皮上的杂毛像什么样子?”
听见他的话,吕猎户拎起兔子耳朵,把兔子掉了个个,翻过来一看。
果然,白兔子的肚皮上有黑一道红一道的杂毛,原本很是难见的白色被破坏了。
上回是因为那只兔子个头够大,能用的皮也大,这次的三只兔子个头要小许多,但是看在毛色漂亮,吕猎户也就按着上次的价钱给了。
但是这肚皮上的杂色,无疑会大大影响兔皮的价值。
刚才张阿婆在门口大闹的一通,也引起了周围的注意,此时,店门口聚集着几个人,站在那里看热闹。
见到这个状况,都纷纷讨论起来。
“是啊,这肚皮上的杂色实在是不好看。”
“可惜了,要不是这几道杂毛,这皮准能卖个高价。”
苏宁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
看着那肚皮上的杂色,思索片刻,微微笑道:“我当是什么大问题呢。”
见吕猎户看向自己,苏宁不紧不慢地开口:“吕大哥,你看这兔子肚子上的这几条黑线和红点,像不像一只盛开的梅花?”
吕猎户闻言朝着兔子肚皮看去。
被苏宁这么一说,那醒目的黑色和红色,好像还真的组成了一枝怒放的红梅,而周围白色的皮毛就像是深冬的雪地一般,越看越有感觉。
“若是把这兔毛做成围脖,戴着它的人就像是别上了一枝梅花,再说这梅花的寓意,也极为难得。”
苏宁放轻了声音,缓缓道来,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她的讲解中。
“梅兰竹菊四君子,梅花排在首位,说明它的品性高洁,独自在冰天雪地里开放,更可见它的坚韧不拔,不屈不挠,这都是我们应该向它学习的品质。”
苏宁一席话落下,周围的人再看向那只兔子,表情都完全变了样。
“我从来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解释!”
“可不是嘛,这一次可是让老吕捡了大便宜了,这要是卖出去,不得翻个好几番啊?”
更有甚者,已经直接伸着头问苏宁:“妹子,要不我加点价?你把这兔子卖给我行不行?”
吕猎户立即眼睛一横,赶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