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最后停在她面前。
许韵晚抬头,看清,还是秦乐。
秦乐两只手束在身前,完全一副犯错孩子模样,脸上眼泪汪汪。
看到许韵晚看她,低头出声,“我真没想到自己会被沈恪和我姐联合利用。我姐知道我的行踪,沈恪……把我引去了那里。对不起,真对不起。”
她边说,边不停地道歉。
许韵晚的心被沉重的石头压着,只怔怔地看着秦乐,没有半点感觉。
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秦乐僵在那儿,眼泪都忘了流。
最终没有再说什么,默默无声走了出去。
许韵晚垂眸看着地板,双唇抿得紧紧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脚步声再度响起。
沈丰从远处走来,满面肃穆。
沈恪被人推走,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脸色异常地白,状态并不好。
看到许韵晚,沈丰停了下来,“周五爷,怎样?”
许韵晚摇摇头,“还不清楚。”
沈丰低头,无声沉吟。
沈恪似乎连呼吸都透着艰难,趴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喊难受。
三人直等到急救室的门打开。
许韵晚第一个跑过去,“怎么样?”
医生拉开口罩,“伤口有些深,刺到了心脏。好在病人的身体素质过硬,手术很成功。”
听说刺到了心脏,许韵晚的胸口狠狠一扭,疼得无以复加,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腿软得要跌倒。
继而听说手术成功,才慢慢恢复过来。
冷汗,却再一次滚落。
这一路上,他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让自己表现得平平静静,让她误以为他伤得并不重?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又一揪一扯地痛起来。
听说手术很成功,沈丰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走上来,“既然周五爷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等他情况好转,我再带沈恪当面跟他谢罪。”
说完,颔首,领着沈恪离开。
沈恪的唇角碾过一抹冷笑,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因为刺伤了心脏,周凛烨做了手术。麻药还没有退却,他还没醒。
许韵晚进病房,陪了他一阵子才想到几个孩子。
她打电话让郑希娅帮自己照顾着悠悠,又打电话给管家,让他关照小炎。
打完电话,方才走回来,坐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在她的印象里,周凛烨总是精神饱满,神彩熠熠,头一次看到他这副样
子,还真不习惯。
她低头,将脸在他脸上贴了贴。
他的脸很冷,冰凉的触感刺得她皮肤一阵轻颤,胸腔也跟着猛然空掉一大块!
许韵晚一直呆在医院。
尽管病房里安排了陪护人员,也安排了休息用的床,但她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他,没有要陪护人员帮忙,也没有上床去休息。
怕他半夜出什么状况,困了也只在床边趴一会儿。
天快亮时,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头顶有微微的触动,不由得睁开了眼。
对上的,是周凛烨那双关切的眸子。
“你醒了?”许韵晚脸上浮起一片欣喜,大眼睛里也有了光泽。
“怎么不回去休息?”他轻问,身体还虚着,声音低了许多。
许韵晚摇摇头,“我没事。”
她担忧地看着他,“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凛烨摇摇头,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别太担心,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以前在队上,比这更重的伤都受过。”
“嗯。”许韵晚没多说什么,心头却哽得厉害。
她想说,他不应该为了救自己这么不要命,可又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显矫情。
周凛烨的指再次抚过来,在她
的头顶轻轻摸着,“不要多想,那把刀本就是冲着我去的,没理由让你挨。”
他这么说,许韵晚只会更加不知道怎么说。
两人正说着,门被人敲响。
许韵晚愣了一下。
知道周凛烨受伤的,只有管家,管家这么早过来,是送餐来了吗?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管家,也不是周家人。
而是一道苍老的身影。
沈丰。
沈丰本就年近七十,如今看来,更显老态。
头发一夜之间灰白灰白,走起路来步履已带了蹒跚。
“沈老?”背后,周凛烨看到了他,出声。
沈丰面色尴尬,朝许韵晚点点头,朝周凛烨走去,“五爷,我这是特意向您赔罪来了。”
他的背后,还跟着沈恪。
沈恪坐在轮椅上,抿唇不语,脸比昨天更白了许多。
周凛烨并没有马上回答,目光沉沉。
许韵晚则拦住了沈恪,“你不能进!”
她的脸上写满了冷冽,怕沈恪又生什么鬼主意伤害周凛烨。
这个男人的手段,她算见识到了。
许韵晚这副护犊的小模样落在周凛烨眼底,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