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扶了扶鼻尖上的金丝边眼镜架，顺着秦老夫人的目光一起看过去，脑海里一阵搜寻，“您说的是……”
秦老夫人沉默勾首，眼底划过一抹凝重。
思绪，沉浸在过去的某个节点，久久无法回神。
秦戈的眉头缩得更紧了些，“虽然对小姨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但您这一提，还真觉得两人眉眼像。”
只是小姨已经不见了将近三十年，这辈子估计都没法找到了。
秦戈也只敢在心里叹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安慰秦老夫人，“小姨她吉人自有天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唉。”
秦老夫人一声叹息，摆了摆手，“你也别安慰我了，我心里清楚。她那样喜欢我，不会不想回来。想来，八成不在人世。”
话题越来越沉重，秦戈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虽然还想安慰，可心里又何尝不是和她一个想法。
思忖着，耳边又传来秦老夫人的一声叹息。
“说起来，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
今天是秦老夫人回去的日子。
许韵晚一早便带着小炎赶到了机场。
才走进去，就见秦老夫人在秦戈和秦乐的扶持下走过来。
老人家身体虽然还透着虚，但已经不用轮椅。
“许小姐怎么来了
？”看到许韵晚，三人皆意外。
秦戈最先问出来。
许韵晚拉着小炎走过来，恭敬地朝秦老夫人问好。
小炎也叫了一声：“外婆。”
直到打完招呼，许韵晚才回应秦戈的话，“我想和小炎送送你们。”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般的端庄。
秦老夫人越看越觉得养眼，越看，越讨厌不起来。
她和蔼地点点头，“小炎过来就行了，你又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不浪费时间。”许韵晚语气和气，却并不谄媚，“以后小炎会跟着我，我至少该到您面前表个态。别的我不敢保证，但绝对能对小炎和悠悠一视同仁。”
她这番话落下，秦老夫人的眼睛又是一亮。
看她的目光更加欣赏。
这姑娘真是有一颗剔透玲珑的心。
知道自己没等到她的承诺多少有些不放心，特意跑过来安她的心来了。
秦老夫人终于有些明白，周凛烨为什么独独钟情于她。
她免不得又细细打量起许韵晚来。
在她眼里，许韵晚眉眼坚定，样貌端正。
一颦一笑，自然真诚，不带半丝俗媚。
与秦菲一比。
秦菲竟无形中落后许多。
秦老夫人暗自在心中一叹。
已然知道，秦菲败得一点都不冤。
“谢谢你这么辛苦地
来安我的心。”再出声时，她脸上的笑容浓了起来，“我也相信，小炎在你的教养下，一定会成为有用的孩子。”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边，秦乐急性子地跟一句，朝许韵晚眨眨眼。
之前的误会没有解除，她一直没太敢跟许韵晚接近。
但内心里，还是很想跟她做朋友的。
秦戈也跟着赞成地含首，“以后小炎就要麻烦许小姐多多费心了。”
他和秦老夫人一样，对许韵晚已经完全信任。
几人正说着，秦戈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低头看一眼，脸色微变。
接了，一个字没说，挂断。
秦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没问，客气地跟许韵晚和小炎作别。
等到许韵晚和小炎转身走远，才回过头来，“什么电话？”
秦戈斯文地扶一把眼镜，“小菲已经找到，果然在国内。”
“二姐竟然敢来，她真是太大胆了！”秦乐一听到秦戈的话，便不赞成地叫了起来。
秦老夫人的脸色也跟着沉下去，凝重得皮肤都皱了起来，“人现在在哪儿？”
“已经送往这边。”秦戈如实回答。
秦老夫人嗯一声，微退一步。
原本是要登机的，这会儿停在了一侧，“且在这里等一等吧，和她一道走。”
秦乐随着秦老夫人
走过去，耳边听得她又是一阵叹息，“小菲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张张嘴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却发现语句贫乏得厉害。
自己也无法苟同秦菲的做法。
秦戈低头用指压压额角，似有顾虑，“飞机是妹夫的专用机，机组都是他的人，让他们看到小菲终是不妥。不如我安排别的飞机送她回去。”
“她这样没完没了，倒不如让他们看到，也好羞她一羞！”秦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恼火地道。
对面，秦戈没动。
秦老夫人又是一叹，摆摆手，“罢了罢了，按你的意思去办吧。动静尽量小点，我在飞机上等你。”
一手带大的孩子，再怎么生气，也做不到真让她去承受羞辱。
秦戈这才应一声是，转身离开。
外头。
许韵晚把小炎抱上车。
落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