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回忆,那天她趴在床上……双膝跪着,汗水不断从额前滴落,后来膝盖都麻了,贺煜才放过她……
血一般的惨痛教训啊……
“余余?”乔弯弯眯眼看她。
“我什么都不知道!”何余撒腿跑。
乔弯弯去追:“小丫头片子!有事瞒我!”
一眨眼,又半年过去,冬天。
虽说云南四季如春,但冬天还是会冷,只不过比起中国其他地区好特别多。
何余穿了件稍厚的外套在砖砌的屋子里专心写着支教心得,把这将近一年的时光记录下来。
“何老师!何老师!”孩子们在屋外喊她。
“怎么啦?”何余笑问。
“何老师,下雪啦!”
何余抬头,搁下手里的笔,看窗外,果然一片片白雪飘了下来,是大西今年的第一场雪,也可能是唯一一场。
何余欣喜走出去,和孩子们待在一起欢呼玩耍,手拉手转圈圈。
张雯站在她屋门口看他们嬉笑吵闹,也笑得欢乐,瞧着何余那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无奈摇头。
何余性子好,特别招小孩喜欢,低年级的小孩一直会来找她玩儿,她也耐心,陪着也不觉得烦。
“何老师,今天玩跳房子背单词吗?”一个小女生问。
何余发明的小游戏,把跳房子和背单词结合起来。
何余转溜了下眼珠,说:“我们今天玩别的。”
“什么什么?”
何余嘿嘿一笑。
过了会儿,何余和孩子们在门前挖了个坑,又拿了几块红砖,烤起了红薯。香味引得张雯和李深也有些馋了。
第一波新鲜出炉,何余掰开一个,红薯的甜香立刻让何余和孩子们吞了吞口水。
“阿丽,这两个去给张老师和李老师吧,看他们馋的。”何余在外头裹了干草,让扎了两个小辫儿的小女孩拿在手里,也不烫手。
“好!”
“张老师——李老师——吃红薯啦——”小女孩屁颠屁颠跑去过,小辫子还一晃一晃,可爱的很。
李深和张雯接在手里,小女孩又加快跑了回来,和何余蹲在一起。
孩子们手里捧着红薯,何余给他们搬了小板凳,长凳,让他们坐着慢慢吃。她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桌上的手机,给贺煜打电话。
何余靠在门前,伸手接几片雪,手上还是刚才烤红薯时留下的黑灰,脸上也不小心抹到了些。
电话响三声就通了,贺煜深沉的声音响起:“喂,宝宝。”
“老公!我们这里下雪啦!”何余嘻嘻笑,更加孩子气。
贺煜轻笑:“是嘛,我看看我这儿下没下。”
何余听见他站起身,接着是拉卷帘的声音。
贺煜静静靠在桌前,凝视外头落下的大雪。放眼望去,沪上高楼大厦微微渺渺浸在雪中,一片白茫茫。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微抿一口,淡笑:“嗯,这儿也下了,很大。”
“老公,我在吃烤红薯!!!”电话那头何余开心分享着,恨不得将每件事都告诉贺煜。
“我在喝咖啡。”他慢条斯理。
“老公,上海冷吗?”
“冷。”
“大西还好。”
“嗯,小心感冒。”
两人一来一回,不知讲了多少句话,又有多少句话是糊在了磁啦的信号声中。
临挂电话前,贺煜问:“宝宝,什么时候回来?”
何余看了眼吃完红薯开始玩起小游戏的孩子们,软糯说:“过年一定会回来。”
“嗯,好。”
两人收了线,何余将手机塞回口袋。
叫阿丽的小女孩跑过来,牵起何余的手,说:“何老师,你是不是又快走了呀?”
何余一笑,半蹲下来,平视她说:“快过年了呀,阿丽平日里怎么过年?”
“和阿爹、阿娘、阿奶、阿爷、阿哥一起。”小女孩掰手指算着。
何余替她擦掉些脸上灰渣,说:“那何老师也要回去跟阿爹、阿娘一起过节的呀。”
小女孩嘟嘴点点头。
“何老师,你一直跟谁打电话呀?”小女孩天真可爱看着何余问。
何余一笑,看了眼雪说:“思念的人。”
稚嫩声音困惑:“思念?”
“嗯,就是很想很想一个人的意思。”
“那比想吃鲜花饼还想吗?”孩子总习惯把这个跟吃联系在一起做比较。
何余甜甜一笑:“嗯,比想吃鲜花饼还想。”
何余缓缓站了起来,牵着小女孩的手,安静伫立,细看每片雪落下来的弧度,描摹起上海落雪的样子,这样……就算是一起看雪了吧。
何余思忖,拿出手机给贺煜发短信:
【今天发现,你比鲜花饼重要。】
贺煜回:
【只有今天?→_→】
何余笑了,回:
【老公,你是我思念的人。】
有多思念?
大概……比想吃鲜花饼还想。
叮——
又一条贺煜的新短信。
【知道了,我也爱你。】
何余哭笑不得,什么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