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宋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红红的眼眶看起来好不委屈。
“是谁？”
“陈姨……”
“陈凤？她不是刚来吗，她怎么这么快就和你混熟了？”
沈南湘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满不情愿的小屁孩，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屁孩，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早就见到过陈凤和沈清仪了？”
宋致满脸震惊地看着她，随后低着头嘟囔了句：“没有。”
“想清楚骗我的下场是什么，你再来说是不是。”
沈南湘捏了捏他的脸，笑得很和善，嘴里的话最丝毫不留情：“先在这里站站清醒一下，我去客厅找奶奶说话。”
顾时川站在沈南湘后面，目送沈南湘走进客厅后，看着小孩委屈巴巴地站在那，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走，带你去别的地方。”
宋致眼前一亮，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顾时川，就和看救星一样。他嘴里开始叭叭：“你是不是也看不惯那个沈南湘，我就知道你这种人是不会瞧得起她的，她来自乡下诶，这么大的一个圈，谁会瞧得起她，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有这么一个亲戚……”
叭叭到一半，顾时川突然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直觉告诉宋致这不对劲，他满眼警惕地盯着顾时川：“你要干什么？”
“也没什么。”顾时川笑着，“也就突然想起你一见到大小姐就拿手指指她，还直呼其名这笔账还没有算。”
“什么？！”宋致瞬间瞪大了双眼，“你是要替沈南湘出气？”
顾时川没理会他，长腿向前一伸，一踹，宋致顿时就跪了下去。
“啊！”
“没大没小，该罚，先跪到你大小姐出来吧。”
……
沈南湘听着客厅外面传出来的动静，有些无奈：“让老夫人见笑了。”
“诶呦叫什么老夫人啊，叫奶奶！”宋老夫人和蔼可亲地朝着她招手，“快过来让奶奶瞧瞧，是不是瘦了啊？”
“没有的事。”
沈南湘看着依旧对她极好的宋老夫人，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囡囡别哭，快坐下来。”
老夫人慈祥地把沈南湘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摇了摇头：“真瘦了。”
“我记得你以前是不爱穿高跟鞋的，怎么今个倒是穿了。”奶奶有一拍没一拍地拍着沈南湘的手，责怪道，“穿着不舒服吧？你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快换成这双运动鞋。”
鞋有点小，但沈南湘还是咬咬牙塞了
进去。
沈南湘看着好像和两年前没什么不同的奶奶，勉强地笑了笑：“奶奶，你怪我吧。”
怪她害死了爸爸和爷爷。
怪她不辞而别。
怪她一回来就和她过不去。
“说什么丧气话！什么怪不怪带歪，要怪还是得怪你奶奶我！”
奶奶一听这句话，脾气就上来了：“怪你奶奶我没有告诉你，你一直都不是我们老宋家的孩子，你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沈南湘错愕地看着她：“奶奶你一直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孩子？”
老夫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但是你的亲生家庭我还不能告诉你。我当年和他约定好的，现在老咯，但也不能毁约。”
沈南湘若有所思着：“那奶奶，沈清仪又是怎么一回事？”
“清仪啊，小时候不小心走丢了，瞒着你找了好久，一直找不到。你也别怪清仪一上来就这样子，她呀，从小就缺爱，是怕你回来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拿走了。”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着，眼底对清仪的疼爱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您放心吧，只要她不做触犯我底线的事，我是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的。”
“奶奶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不过这顾时川，囡囡你觉得
他怎么样啊？”
“和沈清仪挺般配的。”沈南湘低头掩盖住脸上的苍白。
“诶我还想着撮合你们两在一起呢，对他真没感觉啊？”
“没有的事，我有喜欢的人了奶奶，改天我带他来见见你。”
沈南湘强颜欢笑着，"刚下飞机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叮嘱了几句话，就放沈南湘走了。
沈南湘刚走出客厅，顾时川突然就冒在了她的眼前，十分顺手地拿走了她提着的高跟鞋。
“湘湘，那小屁孩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被我罚跪在那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南湘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整个人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走着。
她的头好沉。
她的脚好疼。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沈清仪穿的鞋子小了她几码。
可明明两年前那里放着的是她自己的鞋，好方便她换鞋的。
沈清仪来不到一天，连客厅里放着的鞋都换了。
沈南湘跌跌撞撞地走着。
她好像要倒下去了。
真狼狈。
要昏倒前，她好像看见了顾时川慌乱的神情。
沈南湘想要勾唇向他笑一下，这只不过是一些小毛病。却发现她怎么也笑不出来，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