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拉住他,“白天已经惹怒过他们一回,再烦劳他们,咱们一群人都要跟着遭殃。”
她将包袱递给他,“三哥,蓝色棉衣里有银票,我若不行了,你要带着姨娘好好活下去!”
元俊拿袖子擦着眼泪,“说什么傻话,有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元稚虚弱地笑了笑,缓缓倒了下去。
“五妹!”
元俊将她交给娘亲照顾,大声叫着官差。
官差闻声过来,不耐烦地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才走了多久,怎么这么多事!”
元俊小心翼翼地道:“官爷,我妹妹病了,求您给她找个大夫。哦,我这有钱,这些,都给您!”
他当着他们的面,拆开棉衣,将钱递给他们。
官差看到这么多钱,神色一喜,随后一脚踹到他肚子上。
“陛下下旨抄家,你竟敢私藏银子,好大的胆子!”
“不!这……这是我妹妹朋友送来的,你们今天也见了,就是请你们喝茶的那几位!”
官差哼了一声,“谁知道这钱来路正不正,万一跟案子有关,你就是存心害我们哥儿几个。钱我没收了,至于你这妹妹是死是活,全看她造化。都起来,继续赶路!”
元二爷及其家眷走过来,数落元俊不会办事,白白没了几千两银子。
元三爷在一边说风凉话,“二哥,你还没看出来吗?三小子和五丫头将银子藏得这么严实,根本没打算分给我们!这下好了,谁也得不到,不用心疼了!”
队伍掉了个儿,一行人掠过元俊三人,径直向前走。
妹妹的保命钱就这么被糟蹋了,元俊一脸自责,一手扶着妹妹,一手搀着母亲,接着赶夜路。
到了一处山坳,官差生了火,让他们坐下休息。
元俊去给妹妹喂水,让赵姨娘抓紧时间吃干粮。他走到元稚身边,却发现元稚烧得直说胡话,水刚喂进去,又被呛出来。
那帮官差急着赶路,巴不得妹妹赶紧死了,将她扔去驿站验尸。求他们肯定不行,他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
正发愁,远处突然传来马儿的嘶鸣声。脚下大地微微震动,那声音,渐渐近了。
官差暗道不对,命令众人立刻起身,到林子里躲藏。
可惜人太多,一个拖后腿,其他的也放慢了脚步。马队追过来时,还有一半的人在林子外面。
来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持长刀,在夜里尤为瘆人。
官差以为他们是土匪,拿出银票,战战兢兢走上前。
“我这儿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这些钱就当孝敬几位爷,还请你们饶过我等性命!”
蒙面人俯视着他,一刀劈了下去。
女眷们捂着眼高声尖叫,男人们丢下家眷四处逃窜。蒙面人解决完其余官差,分成几路,骑马追赶。
元俊扎在女人堆儿里,没被他们发现,此时脚下生风,拖着母亲和元稚往反方向跑。
没一会儿,身后响起纷乱的马蹄声,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
然而,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何况他还带着两个累赘。
颈后蓦地一痛,他身子一顿,带着两位女眷向地面摔去。
赵姨娘想喊,同样挨了一记手刀,直接昏了过去。
一间黑漆漆的屋中,男人惊醒坐起,他摸索到门边,拉开门,看到两个壮硕的守卫。
“我娘和妹妹在哪里?”
守卫递给他一个火折子,“你娘在里屋榻上,这里不能点灯,你拿这个去看看吧!”
元俊攥着火折子,折回屋中查看,见母亲安然地睡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走到门边,问道:“我妹妹呢?”
“雇主只说让我们救你,要不是怕你闹,你母亲我们都不想管,何况你的妹妹。”
“什么意思?你们把她丢在那了?”
元俊双目赤红,拎着他的领子诘问。
“想回去找人?别想了!”守卫轻而易举地掰开他的手,“天一亮,官府会遍发海捕文书,你若不想你娘跟着你受苦,最好安生一点!”
元俊颓唐地垂下胳膊,愧疚不已。
五妹,是哥对不住你!
李楷看完奏折,一下子砸在御案上。
“劈晕官差,吓跑犯人,什么土匪,这分明是想劫囚!着刑部立刻下发海捕文书,缉捕逃犯。那帮劫囚的马队,找到后不必审问,就地格杀!”
刑部尚书领了旨意,退回文官之列。
早朝在压抑的氛围中结束,萧纵准备出宫时,徐公公叫住他,说陛下有请。
朱雀殿内,萧纵跪在冰凉的地砖上,腰杆笔直。
李楷没让他起身,淡淡开口:“劫囚一事,是不是你做的?”
“陛下,臣冤枉!”
李楷拍桌,罕见地爆粗口:“你冤枉个屁!你那么喜爱元娘子,肯让她去羚州受罪?如实招来,尚有活命的机会,不然,等朕查到证据,轻饶不了你!”
萧纵表情悲愤,一副有冤无处诉的样子。
“臣若真想护下元娘子,再娶她一次便好,何须劫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认定是臣做的,就请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