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绾笑了一下,没当真:“殿下这么寡言的人,竟然带了您这样喜欢说笑的人在身边。”
庆元挠了挠后脑勺。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庆元道,“这是殿下叫我送给姑娘的的碧玉牡丹梳。”
裴绾绾接过,只见这个梳子雕刻的十分精巧,有数朵牡丹缠枝,攀在梳背上。
她大方收下,交给琉璃收好:“劳烦阁下替我转告一声,多谢殿下了。”
庆元轻轻应声,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庆元就告辞离开了。
裴绾绾看他翻出去,沉默了一瞬,伸手戳了戳窗边小芽。
“几时了?”裴绾绾道。
吉祥走过来,道:“马上申时了。”
裴绾绾点点头。是时候了。
果然,过了没几刻,沈修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裴绾绾,你知错没有?”
理直气壮,好像真的是她的错一般。
裴绾绾笑道:“侯爷这话真是奇怪,我何错之有?”
“而且,”她顿了顿,“夫君近日在朝堂不顺吧?”
沈修白一哽。
倒还真被她说准了。
如今沈修白虽被封了个闲职,但迟迟晋升无望,连去早朝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大皇子了。大皇子的人几次三番来他的封地查账。
这叫想做些灰色生意的沈修白,如何是好啊。
看他脸色,裴绾绾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前生沈修白晋升顺利,全靠她上下砸钱,打点关系。
没裴绾绾,他狗屁不是。
但那边,沈修白还在执迷不悟。
“裴绾绾,”沈修白道,“如今侯府用度吃紧,你若是最近手头也不太宽裕,可以把那座绣坊还给我。”
“绣坊?”裴绾绾一笑。
她前些日子找了些精通胡语的长工,再加上价格公道,花样秀丽,所以在整个京城里都十分盛行,甚至有几个贵夫人都认准了她的绣坊。
沈修白如今见铺子被盘活了,又开始打这个主意了。
裴绾绾冷冷道:“不给。”
沈修白走过来,看向裴绾绾,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好…不给……”
“来人,”他指着琉璃道,“把这个贱婢给我捆起来!”
裴绾绾睁大双眼,忙去护着琉璃:“这是我的陪嫁丫鬟,你有什么权利打她!”
沈修白高高在上道:“凭我是你的夫,你的天!来人,给我打!直到夫人肯吐出嫁妆为止!”
立时有小厮拿着粗长棍子,将琉璃按倒在地。
裴绾绾急忙上前按住棍子,两人正相持着,管家陈昌突然进来。
“老爷!宫中来赏赐了!”
沈修白一怔,忙丢下裴绾绾,大踏步走出小院。
紧接着,慕荣就带着一众小黄门到了侯府门口。
侯府众人忙出去迎客。
“德惠皇贵妃娘娘念抄录佛经有功,着赏侯府夫人——碧玉瓒凤簪一对,乳白珍珠璎珞一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一双。”
“织金二匹,扬缎六匹,云缎七匹。”
“金陵酒两缸,汉洲鹅黄酒四对。”
“金叶子两袋,黄金一百两!”
宫中赏赐如同流水一般涌入定安侯府。
叶芝芝和沈月竹都瞪大了眼睛。沈月竹甚至想上前去摸那些绸缎。
慕荣不动声色地挡开她,“沈夫人呢?怎么不出来听赏?”
沈修白堪堪合上嘴,堆笑道:“贱内犯了些小错,被卑职关在院中反省了。”
“哦……”慕荣顿了顿,“无论是否有错,娘娘的赏赐总得有人接不是?侯爷还是快把夫人领出来吧。”
沈修白忙应声,对贴身小厮道:“陈昌,快去把夫人叫出来。”
陈昌忙去了后院。
慕荣由侯府下人伺候着喝了茶。过了没几息,裴绾绾由琉璃等扶着出来。
沈修白还在赔笑,一转头看见面色苍白的裴绾绾,和一旁抹泪哭泣的吉祥和琉璃,瞬间变了脸色。
慕荣瞧见,佯做惊道:“沈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裴绾绾在袖中狠狠掐了把自己,逼出几滴眼泪来。她对慕荣行了一礼,道:“姑姑能否请娘娘给臣妇做主……”
沈修白震惊道:“裴绾绾,你在搞什么名堂!”
他话音还未落,琉璃就跪到慕荣面前:“慕荣姑姑!昨日,我们姑娘回了沈府,夜深露重连身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因为不给侯爷和小妾掏嫁妆,被关了禁闭。”
她柔柔弱弱地擦泪:“姑娘昨日差点发热。这也就算了。我们大不了好好照顾姑娘就是了……”
“但是今日一早,我们姑娘早饭还没吃呢,侯爷又来要我们姑娘的铺子,简直是压榨我们姑娘啊!”
慕荣一怔,大怒道:“定安侯,可真有此事?”
沈修白刚想开口辩解,裴绾绾突然上前挽住慕荣的手:“姑姑,这是我们的家事,您不好插手…但臣妇在沈府,真的受够了凌辱。”
她抓住琉璃腕子,展出一片青紫,哭道:“这些,都是侯爷打的。”
“而且,”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