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绾绾没想到沈修白可以卑鄙至此。
她无比怀疑当年自己的眼光。
“沈修白!”裴绾绾怒道,抬手攻向后者下颔。
沈修白侧身躲过。他卡住裴绾绾的腕子,将她逼退到墙角。
“你竟然会武功?”
他一直以为裴绾绾只是个深宅女子。
裴绾绾蹙眉不答。她一个肘击,宛如蜘蛛探网,将沈修白卸了力后,自己从他胳膊下躲过。
沈修白袖中突然探出三根银针,夹在修长手指里,闪着锐光。
裴绾绾一惊:“这是……”
她没想到沈修白竟然会使用暗器。
三根银针根根淬满了毒。裴绾绾突然想起裴兆川给她的那只簪子,探手将它取下。
但她脚步越来越虚浮。沈修白抓住她衣带,三根银针随之越出。
裴绾绾躲过了两根。另外一根刺穿了她的手腕!
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沈修白看着她,道:“夫人,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了。”
裴绾绾蜷缩在角落,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沈修白蹲下来,虚伪地将她额头上的汗珠擦掉。
“我一直以为,只有叶芝芝那样的女子才配的上我……”
“呸!”未等他说完,裴绾绾便唾弃道,“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的功名,你的钱财,还有你自己!”
沈修白擦了擦被吐在脸上的唾液,双眉越蹙越紧。
裴绾绾极力与他错开距离,道:“你只爱我的嫁妆,爱没有接触过的叶芝芝那样的女子,下一个会是谁?是青楼头牌,还是他人的妻子?!”
她声嘶力竭,字字句句都在声讨:“如此倒也罢了,你偏偏还要装作一往情深的样子,叫所有人都可怜纵容你!”
“他人的妻子……”沈修白鄙夷地一笑,“你不是他人的妻子么,那个外卫一次次去你的绣坊,你怎么不说他?”
裴绾绾想起来谢晏衡,心中一滞,良久,道:“沈修白,你简直不可理喻。”
沈修白俯下身子,单手抄起裴绾绾的膝弯:“裴绾绾,我也不管你俩到底怎么样,今夜这个寝,你侍也得侍,不侍也得侍!”
他抬起长腿,一脚踹开屋门。
“姑娘!”吉祥极力往外挤。
“姑娘……”沈修白听见,冷冷一笑,“过了今夜,她就再也不是姑娘了。”
——
琉璃敏锐地察觉事情不对后,就往沈府外跑了。
她只记得裴绾绾提过,谢晏衡现在住在宫中,偶尔会宿在三清观。
但三清观和皇宫是两个方向。她不敢赌,更不敢耽误。
琉璃只能随机选择一个去向,在心里祈祷自己选的对。
没时间了。裴绾绾举目无亲,能帮到她的也只有谢晏衡了。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狂风暴雨很快袭来。
琉璃往松翠山跑去。她被雨水打得睁不开眼睛。她身子娇弱,是被弃养在女婴塔的女婴,是裴元修看她可怜,将她收养在裴绾绾身边。
裴家的恩情,她是一辈子报不完的。哪怕为裴绾绾豁出这条命,她也愿意。
琉璃还未跑出长街,就看见一个男子撑着伞,往沈府这边走来。
琉璃恍惚以为是谢晏衡,但刚靠近,就发现不对劲了。
是沈家第二个庶子,白霜的夫婿——沈修宴。
自从白霜再也不能生育后,他一直闷闷不乐。一直致力于娶小妾。到现在,已经娶了两房了。但两个人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育子的事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岂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叫他近乎抓狂,整个人变得暴躁无比。
沈修宴瞧见琉璃,错开伞,道:“贱婢!慌张跑什么!”
琉璃不愿过多搭理他,要绕道走,却被沈修宴一把抓住。
“爷问你话呢!”沈修宴的手攥得琉璃生疼。琉璃拼命去挣脱,却被抓的更紧。
“哦……”沈修宴想起来了,“裴绾绾那个贱人的贴身丫鬟。”
琉璃心系裴绾绾,一咬牙,跪到沈修宴面前:“二爷!奴婢身上真的有要事!等奴婢回来,再给二爷好好赔罪,行不行?求二爷放奴婢走吧!”
沈修宴冷哼一声:“裴绾绾出事了?”
如此一来,他更不放琉璃走了。
琉璃眼泪快出来了,不断地哀求沈修宴。
沈修宴道:“你这个贱婢也是够蠢的!你主子家里都死绝了,你就这么跑出去,是找谁搬救兵?”
琉璃紧紧咬唇,不吭声了。
沈修宴“呵呵”一笑:“先前沈家账簿里多了两个合欢药的支出……如今大哥妾室有孕,大哥也只能将合欢用在裴绾绾身上了,我说的对也不对?”
琉璃心中一紧,但见天色越来越漆黑,现下还不知道谢晏衡在哪里,忙道:“二爷,求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糊涂东西!”沈修宴道,“侯爷和夫人同房是好事,你慌张什么!……等等,莫非他们夫妻二人起异心了?”
琉璃道:“等奴婢回来,再给二爷请罪,好不好?”
沈修宴残酷地冷笑:“你要去搬救兵,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