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乌云密布,突然间,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撕开,大雨倾盆而下,疯狂地敲击着窗户,发出密集而急促的声响。街道上,雨水汇聚成河,急匆匆地流淌,偶尔溅起的水花,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树木在狂风中摇曳,枝叶被打得噼啪作响,宛如无助的孩童在哭泣。裴绾绾躲在避雨之处,伞面被狂风掀起,斗笠紧贴着身体,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雨幕中,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与喧嚣之中。
裴绾绾站在府邸的门槛上,眉头紧锁,目光穿过细雨蒙蒙的庭院,不时望向那条蜿蜒小径的尽头。吉祥在她身旁焦急地踱步,手中紧握着一把油纸伞,伞沿因她频繁的踱步而不停摇晃,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细小的水花。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笼光晕下拉长,与周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他们等待的心跳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声。
大雨如注,夜幕低垂,街道成了湍急的河流。就在这混沌与迷离之中,一个俊逸的男子身影蓦然出现在视线里。他身着一袭黑色风衣,衣摆随风猎猎作响,雨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却似乎丝毫未减他的从容。他踏着积水,每一步都稳健而有力,宛如雨中漫步的王者。银色的耳钉在雨幕中偶尔闪烁,为这孤寂的雨夜添上一抹不羁的光芒。
吉祥一喜,忙道:“殿下……是殿下吗?”
裴绾绾轻轻皱眉,目光穿过薄雾般的夜色,细细打量着前方那抹孤傲的身影。月光稀薄,却恰好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轮廓,他一身黑衣,宛如夜色中的魅影,与周遭的昏暗融为一体。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下,唯有一双眸子,明亮如寒星,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微风拂过,带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更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裴绾绾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几步。
裴绾绾的脚步在昏黄的灯笼下倏然停住,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仿佛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盘旋。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她缓缓转身,目光警惕地扫过空旷的街道,每一道阴影都似乎在蠢蠢欲动。一只流浪猫悄无声息地掠过墙角,那双闪烁不定的绿眼睛,让这寂静的夜晚更添了几分诡谲。裴绾绾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提包,心中暗自思量,是否该立即转身离开这莫名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
裴绾绾转身想走,脚步却不由自主地一顿。
“裴姑娘。”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雾霭。
裴绾绾本来还抱着三分侥幸,此刻听到,心里彻底凉了。
不是谢晏衡。
靖亲王独立于朱红城墙之下,雨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缓缓滑落,勾勒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的眉宇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却又在雨幕中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墨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贴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靖亲王身后,紧跟着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他们身姿挺拔如松,肌肉在紧身劲装下隐隐凸显,宛如古铜雕塑。阳光透过稀疏云层,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他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剑尖轻触地面,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连脚下的青石都为之颤抖。
“我猜猜,”细雨如织,轻轻拂过裴绾绾的脸庞,她独立于老槐树下,伞沿滑落的雨珠连成线,与她轻轻吐出的叹息交织在一起,仿佛连天空也共鸣着她的哀愁。她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忧郁。雨珠沿着她精致的鼻尖滑落,与下巴处汇聚成珠,最终无声地落入脚下的泥泞中,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四周静谧,只有雨声和裴绾绾那不绝如缕的叹息,在这空旷的街道上缓缓回荡,“王爷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晏衡有事,叫您带我去王府暂避。”
靖亲王目光灼灼地望着裴绾绾,嘴角勾起一抹赞赏的笑意,声音温和而有力:“裴姑娘真是聪慧过人。”
“既然都已经到这份上了,绾绾还请王爷明说,为什么要冒充大殿下,哄骗于我?”
裴绾绾的眼中怒火中烧,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雨水混杂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她猛地抬头,直视靖亲王那双深邃的眼眸,雨水如注,每一滴都重重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沉重而绝望。
靖亲王的眼神在雨幕中变得深邃而复杂,宛如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每一步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他缓缓走近裴绾绾,每一步都似乎在衡量着什么,那双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将裴绾绾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雨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而他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压迫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深意,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将裴绾绾的未来,牢牢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雨越下越大,宛如天穹裂开了一道口子,无尽的银线疯狂地倾泻而下,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幕之中。街道上,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雨点砸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宛如无数颗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