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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1 / 2)

年少夫妻

这天晚上,李芡实在床上折腾了半宿,最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最终,硬生生被一股尿意给憋醒了。

李芡实半闭着眼,不情不愿地摸着床板,拿起床底下扔着的鞋子套上脚。站起身,扶着墙角就走了出去。然而,等她伸出脚,刚迈过门槛,后脚跟还没站稳落地之时,她便硬生生地缩回了后脚。

杵在原地,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退回屋里也不是,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李芡实觉得自己似乎来错地方了。

她眨了眨眼睛,又忍不住用手揉揉眼睛,试图让视线更为清晰一点。

虽然此刻天灰蒙蒙的,太阳还没升高呢,又加上是冬天,早晨来得特别晚,周遭只能隐约见得一丝亮光,与炎热的夏日相比,这个时候的天不算是大亮。尽管如此,她到底还是瞧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庭院的杂草虽然被老头子勒令她给拔个一干二净了,但是她可没有那个心思把庭院的地板石阶青苔给收拾干净呢,更别说是擦地擦得一干二净,一尘不染呢。

瞧瞧那光洁可亮的地板石面,鞋子踩上去都生怕踩出一个脏脚印呢。

庭院收拾干净,看起来倒也不显得格外空旷寂寥,只因为不知哪个有心人,在庭院里放了几盆盆栽,青翠欲滴,伴随着冬天清早的北风吹来,空气里的草香味淡淡的,闻起来却沁人心鼻。

若不主动与旁人提起这个庭院的前身,旁人大概也不知晓,这个看起来与大户人家的庭院所差无几。

李芡实的手摸着门板,耳朵已经听见了来自不远处的声响。

那是来自她身侧的左边,厨房的方位,从厨房那里发出来的。

李芡实犹犹豫豫地心底暗自挣扎了一番,还是叹了口气,抬脚,将后脚也迈出了门槛。随之,来到了距离她的屋子不远处的厨房。

李芡实这个时候,终于觉得自个人是身处在梦中了。

厨房这里,给她一种比庭院更不真实的感受。

借问一下,两个常年不下厨,只是单纯煮面,并不擅长与其他膳食的懒鬼,其中一个身为男子,却经常忙着外出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身为女人的她则忙着挣钱糊口,她跟老头子在这里住了几年了,都未曾好好收拾过厨房,厨房是几时在她睡着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这副模样的?

这不是见鬼了吗?

先是厨房的灶台,常年蒙着一层灰,黑乎乎的,她就算是下厨,也只会收拾大锅的边角,而边角之外的部分,李芡实是从来都不会费神去收拾的。然而,此刻,不论是边角还是边角之外,原先的一层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灶台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是土黄之色砌成的。

厨房里此时空无一人,然而灶台下却生着火,灶台上的大锅里正徐徐地升起热烟,似乎有东西在锅里煮着。

李芡实掀开了那大锅上的木盖子一看,热烟先是熏湿了她的双眸,紧接着是熟悉的香味缓缓地传送进她的鼻子。

锅里蒸的是几张鸡蛋饼,上面还加了些许葱花,色香味俱全,看得她食指大动。

在灶台上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用碗倒扣着的一盘东西。

那碗也被李芡实掀开了。

盘子里的东西自然尽数被李芡实纳入眼底。

那是一碗白粥,熬得绵绸。白粥面上还浮着一些金黄颗粒,粥里竟是混了一些玉米粒。这些吃法,虽然不复杂,她却做不了。然而,无论是葱花鸡蛋饼还是玉米白粥,都是她最爱的。每一样都很合她的胃口。

李芡实的目光从灶台上的食物离开了,瞅了土墙几眼,又看看地面。

土墙上老是被她挂着的杂乱东西,雨蓑、帽笠以及那一包香,都被拿掉了,只露出光秃秃的墙面。

厨房的地面也是被人冲刷个干净,没有泥土、油渍。

想来,那人倒是花费了一番心血,才把这个鬼屋子整成这副模样的。

“饿了吗?”

身后,传来了那人的声音。

温温和和,轻声细语。

对不起。

这道声音倒与梦里那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了。

真是可笑了,那个从她初次被老头子救回,就一直做着的梦里,那道她一直都想要找出主人是谁的声音,竟然一直在她身边,她却听不出,直到这会才终于得到辨认了。

李芡实僵硬了身子,停顿了手上的动作。细细地思索了下,才侧过头,转过身,面向那人。

阳光已经从远处冉冉升起,一点一丝的亮光渐渐地变多,光芒万丈普照大地。那人就站在光影的背面,面朝她,身影虚虚实实,面目模糊。

穿着一身月白色外袍,金色勾边的浅兰腰带上挂着一个绣着青竹的香囊,墨发之上插着一支翠玉发簪。除此之外,便再无发饰。简简单单,不复以往的妖媚柔弱无骨的装扮。

这个穿着打扮,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样子吧。

李芡实看着这个人迈着步子,不疾不缓,徐徐地靠近她,她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情感变动。

对于这个人,她对他的印象,对他的记忆,只有一点儿,不多。

她知道他叫周瑾。

她跟他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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