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啊,吃多点好,还长身体呢!炽儿不是个能掌军的,这次得亏有十七弟在,天天在城墙上待着!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哪里抗得出。”
徐氏看宁王妃瞪着宁王,笑着就拉了宁王妃的手说道。
“四嫂,你又往他脸上贴金。”
宁王妃对徐氏是很服气的。
上次被张欣提醒了一把,宁王立刻派人往西边去察看了。
好家伙,大军压境,已经过了西宁,直扑北平而来。
她原本是觉得,被留下来驻守,白吃白喝了那么久,自家男人总算是有点用武之地了。
可还真没有。
一听说有西域大军来攻城,徐氏比谁都兴奋。。
帖木儿大军一到,徐氏就穿了一整套盔甲上城墙巡视。
那套盔甲虽然看起来锃亮的,但却不是新的,上面明显有打过架的痕迹。
还没等人家落脚,徐氏拿了大弓,首发连珠火箭就把帖木儿大军的大旗给点了,蔓延的火势把人家刚刚支起来的帐篷烧了一大半。
城墙底下立刻就乱成了一团。
帐篷里跑出来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牛羊什么的都在大声悲鸣。
徐氏登时就没了兴致,把手里的弓扔给了后面赶到的宁王,挥着手又回府去了。
宁王妃不在现场,宁王转述的时候,都听的热血沸腾,真真儿是将门虎女,潇洒至极。
“十七弟本来就是金子,哪里需要贴!”
徐氏笑着白了宁王妃一眼。
“就是!!!”
宁王接口。
“哈哈哈哈——”
朱高炽大笑。
张欣也不吱声,在边上看大家打嘴仗,等大家都停了筷子,冲着喝完姜汤重新上来的千尔招手:
“让王府的厨子把带过来的萝卜白菜什么的洗了切了,全都端上来一起煮了,墙头还有城下的人轮着过来喝一碗热汤,明儿个起,几个城头都弄一口大祸,老姜打底,羊杂碎羊骨头熬上。咱城里人不多,大家伙都要好好的。”
“是,世子妃。小的这就去!”
“别跑,摔了!”
“是,世子妃!”
宁王妃看在眼里,只跟徐氏感慨。
“明明这群人里,欣儿最小,却偏偏最老成!”
“欣儿心善,又周全。她撒娇你又不是没遭过,老成个头!”
“四嫂,怎么办,我嫉妒死了!怎么就这么可人疼!”
“哦,你随便死,我得好好活着,享我的天伦之乐!”
“啊,四嫂不厚道!”
“哈哈哈——”
吃饱喝足的一群人,聊了一会有的没的,留下宁王守着城墙,大家打道回燕王府。
等把都睡着了的两个小男孩抱到宁王妃车上,再看着护卫驾车远去。
四更鼓都响过了。
朱高炽打着哈欠,一进屋子,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最近这几年作息太规律了,一熬夜就有点扛不住。
不过沉入甜梦乡之前,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媳妇,回头教你射箭好不好。”
“怎么想起这个了。”
“我看你看着娘穿盔甲射箭的时候,眼睛都发光。”
“嗯,好。多谢世子。”
“还整得这么客气,骑马呢?学不学,我骑马不行,可以让千尔教教你。”
“好。”
“那你记得让人准备好耐磨的衣裳。骑马,遭罪。。。”
“好的,知道了。”
“媳妇——”
“嗯?”
“zzzzz——”
朱高炽很快入睡,张欣却是走了困睡不着了。
她也需要把这事理一理头绪。一切都提早了,一切也都比想象中轻松了许多。
公爹当年是知道帖木儿的野心的。
帖木儿出征的时间是永乐二年冬月,而公爹在年初就给边境守卫发了戒严令。
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张欣不太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改变了小世界走向的缘故,原本那些很清晰的往事有些在脑海里开始变得模糊。
她那会好像还没被册封成太子妃。
公爹在册太子这个事上,犹豫了挺久。
朱高炽表面是云淡风轻,说爹让谁当就谁当。
可心里还是很渴望的。
她那会就是后院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以夫为天。
只尽量把伺候公爹婆婆的事做到最好,天天抱着朱瞻基在他们面前尽孝。
希望让婆婆公爹满意,进而忽略朱高炽的一些不足。
她没时间也没太去关注外面的事情。
后来据自己的儿子说,公爹把帖木儿比作逼唐太宗签订渭水之盟的突厥可汗,认为对方是一位强敌。
所以,整个边防的布置在没有大肆宣传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做到了极致。
当时驻守西宁的是西宁侯宋晟。
他是大明开国将领,跟皇祖父是一辈人,六十岁有多。
曾随皇祖父转战各地,战功赫赫,四次出镇凉州,前后长达四十年有多,也多次打败北元及西域各国的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