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先生,我欲伐高句丽,不知先生有何上策?”
在楚天秀闭门不出,于桌案之上写写画画,大致勾勒出一副未来的攻防图之后,他便其不可耐的推门而出,兴致冲冲的找到了自己如今的最大臂助,堪称无双国士的虚行之。
“攻打高句丽,你疯了吧?”
虚行之刚刚听到这句话之后,立马愣了一下,心中莫名的生出这么一个念头,以至于素来风雨不惊的他,恨不得要直接向他的脸上唾一口唾骂,如同寻常泼妇一般的歇斯底里。
这位堪称国士的谋士在了解楚天秀的所有基业之后,倒是对于自家主公天马行空般的创造力,以及以大海为基业,先布局海外,在图谋中原的勾画,已然是有了十分的了解。
越是了解,虚行之越是沉浸于其中,这种有些类似于先秦之前,春秋战国争霸时的那种尊王攘夷的奇异手段,却也是另一种了不起的谋国之术,甚至在他的心中,也已经隐隐勾画出一副未来的蓝图。
君子国士报我,我以国士报之。
虚行之最初踏足江阴的时候,或许还抱着来这打点短工,挣点路费的想法。但是现在的他已然彻底将楚天秀当成了主公,必会同进同退,生死相报。
如果楚天秀此来说得是攻打临邑国,恢复交趾三郡之地,那他只会乐见其成,好好为楚天秀策划一番,定然要以最小的代价,帮楚天秀开疆扩土,拿下那千里土地。
可若选择的对象是高句丽?
那不是扯淡吗?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怕也不过如此吧?
也就在虚行之端正身体,想要好好将楚天秀劝谏一番,让他打消那不切实际的想法之时,他却是注意到了楚天秀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于昨日不同。
“主公的性情,似乎有些变化了。”
在心中生出这么一个想法之后,原本要吐口而出的话语,最终还是被虚行之咽了回去。
其实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虚行之大概也看得出来,若是刨除心中的奇思妙思,以及奇怪的战略战术思想,他的这个主公其实只能算是在乱世之中的二流人物,若是让他不客气的评价,那几乎有些类似于汉末时期的袁绍,有忌克而少威,好谋无断。
若是一路顺风顺水,自可成就大业,但若是不幸遇到曹操,刘备那般的奸雄人物,日后必会受挫,一蹶不振。
不过,于虚行之而言,这已经足够幸运了。
在这乱世之中,哪能轻易找到如同刘邦,曹操那样的一流人物做自己的主公,而且还能每谏必纳,全须全尾的信任自己?
他家的主公的性情的确有些缺陷,但总也比李子通,沈法兴这样的三流人物,要强上太多了,甚至若是算上他那奇异的战略布局,比之瓦岗李密这样的一流人物,其实也差不得多少了。
不过在今日的时候,虚行之却发现自家的主公,似乎发生了点蜕变,眼目之中的神色,已然多出了一抹坚毅和狠绝,似乎已经补上了他性格上的那个最大短板。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纵然攻打高句丽会让主公受一时之挫,基业大损,可他虚行之也得认了。
如同他这样的国手,最怕的事情,不是手上的棋子不够用,而是自家的主公不靠谱。
这一次,纵然是呕心沥血,他也得尽情谋权一番,成此大事!
“我军兵少将寡,若要攻伐高句丽,决不可能从陆路进攻,只能从海路进攻,而且最初的时候,最好只是袭扰沿海之地,绝不可深入内陆,否则必有大患。”
虚行之的心思转动了很快,最终还是选择彻底咽回了那些劝诫之语,反而真的开始认真的为楚天秀谋划起这件本无任何可能,近乎于荒唐之事。
“先生请细言之,我必洗耳恭听,不敢不照做。”
楚天秀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他以为虚行之听得此事之后,就算不破口大骂,也必然会死命劝谏,非得让他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不可。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虚行之竟然真的如他所想,给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计划,不由得心中大为感动,连忙正色的回复道。
“兵戈之道,最为凶险不过,绝不可等闲视之,而大海之上波涛无数,凶险无比,故而海战更是凶险中的凶险,必得有良将驱策,方才可行。
我查看过楚良的情报卷宗,似乎主公有意拉拢陈长林?此人不仅有大才,而且族人各个都是水上好手,且速将其拉拢为己用。”
“任少名的铁骑会盘踞于晋陵,无锡等地,距江阴,胡逗洲不过咫尺之遥,早晚必会与我为敌,乃我腹心之患。所以攻伐高句丽之前,必先将其剿灭干净,以免攻伐高句丽之时,突然后院失火,进退维谷。”
“高句丽内有大宗师傅采林坐镇,故而在开战之前,主公要么请阀主宋缺出手,要么想办法拉拢‘散人’宁道奇,不求他们真正出手,只求能以时势将此人死死限制住便可。否则单单傅采林一人,就足以让我军谋划成空!”
“高句丽三败我大隋,已让我中原兵卒新生畏惧,故而攻打高句丽之前,主公要么诱之以利,要么威之以严,但必须先一统军心,生出敢死之意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