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仁义!
宇文伤的嘴上没有明说,但在心里却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了一下。
如果现在还是大隋朝盛世鼎力,如日中天的时候,那么海外封建的事情,绝对是一顶一的苦差事,大隋宗室子弟避之不及的事情,但若是换成现在,大隋已经日薄西山,不知哪一天就会覆没的现在,那却等同于是给大隋皇室留了一条血脉,天大的恩德。
除了浑浑噩噩,尚且沉浸在登基为皇的喜悦中的隋三世杨杲意外,莫说杨秀这位风评不佳,已经被隋文帝,隋炀帝两代圈禁了二十年的悲催王爷。
哪怕是同样被李阀扶植为皇帝的隋恭帝杨侑,以及自幼聪慧,秉性宽厚,但此时身在洛阳之中,每日战战兢兢,唯恐李密明天就打入城中的越王杨桐,怕是都会对此求之不得,恨不得明天便远赴海外,远离中原的是是非非。
现在的吕宋岛的确不是好地方,乃是一处瘴气横行的不毛之地,但是海外岛屿上面的瘴气再毒,也毒不过牵机药,鹤顶红!
“宇文阀主,你若无意见,那么宇文智及便如此安排了!”
楚天秀的这个安排,即是贬谪,也是恩赐。
宇文智及被贬斥到海外之地,即能给他留下一条小命,又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顺便还能给宇文阀留下一条血脉和后路,宇文伤自然不会不同意。
“除了宇文智及之外,你们阀内的宇文仕及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但终究也还存在一些瓜葛,所以我便将官降数级,调至襄阳城去担当太守,帮我守住这一道荆州门户!至于阀主你,我将将改任你为河北道总管,统帅河北一切军务,上下军务,均可由你一言而决,我绝不过问。”
在楚天秀安排完了宇文智及之后,接下来又扔出两个裹着蜜糖的炸弹,扔给了宇文伤。
宇文伤迟疑了片刻之后,便在眼中露出一道精芒,断然说道:
“襄阳郡守?河北道总管?丞相既然如此信得过老夫和宇文仕及,我宇文家自然愿意帮丞相守好这两道屏障。”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没必要玩聊斋。楚天秀的这两个任命的含义,几乎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只要宇文伤的心里野心尚存,便会自然答应此事。
襄阳城位于荆州,西接巴蜀,南控湘楚,北襟河洛,乃是南方的咽喉要塞,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地。
三国时,魏、蜀、吴三方便力争此城,西晋伐吴,桓温北伐,均以襄阳为基地,素有“华夏第一城池”,“铁打的襄阳”的称号。
所以襄阳的存在,并非是长安,洛阳那类通都大邑,但却是极为关键的交通要冲,不论想要从中原南下,或要从关中进入江汉平原,都不能不先取襄阳,乃是真正正正的兵家必争之地。
按照常理来讲,这样一座关键城池,楚天秀必然要握在手心,决不应该假手于外人,可惜襄阳虽好,但却远离江都,非得等楚天秀先后将杜伏威,李密,林士宏这三股势力都给摆平了,才能着手此城,否则他纵然能拿下这一块飞地,也非得陷入一个三面迎敌,处处受制的下场。
除此之外,最为关键的是,襄阳现在固然还掌握在襄阳太守的手中,尚且归于大隋掌管,但是那位原襄阳太守乃是一个懦弱无能之人,使得襄阳城内的事物,渐渐被城内最大帮派汉水帮的老大钱独关所掌控,而钱独关这人,却又是阴癸派的暗子,有着阴癸派的大力支持。
所以现在的襄阳城,其实就是一个大坑。除非楚天秀亲自前往襄阳,在那里坐镇,否则就算是他派遣李靖和红拂女过去,怕也抵不过“阴后”祝玉妍的安排和暗杀,也就只有宇文阀这般的老牌贵族,能让阴癸派稍稍忌惮一些,作为襄阳郡太守的位置。
楚天秀调遣宇文伤前往河北,担任河北道总管,差不多也是同理。
现在的河北之地,已经有近半被窦建德掌控,哪怕楚天秀一面册封罗艺为幽州总管,命他领兵剿灭河间窦建德匪乱,一面派人联络定州的义军首领魏刀儿,封他为定州总管,并以此为条件,邀请他联手剿灭窦建德、
但就像楚天秀不认为自己在长安的安排,能够困死李阀一样,他也不认为自个能凭借两道圣旨,把窦建德给困死。
在楚天秀眼里,也只有将宇文伤派到河北,以宇文阀的底蕴相抗,才能暂时性的抵住窦建德,让其无法南下,使得自己可以从容的吞并,消化山东之地,以此为根基。
至于他这个行为是不是放虎归山,使得宇文阀势大难治——
不是楚天秀看不起宇文阀,而是在宇文化及这个核心任务死掉之后,以宇文阀的能力,能帮他暂时抵住窦建德,让其无法南下,便足以让他烧高香了!势大难治,宇文阀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楚天秀的这点阳谋,宇文伤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以宇文阀现在的状况,就好似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一般,纵然只是一根水面上的稻草,也要死死抓住,更不要说是两块看上去还算美味的肥肉了!
这是一个阳谋,由不得宇文阀不答应。
不过,宇文伤是一个老狐狸,纵然答应了楚天秀的条件,却也不会完全让楚天秀好过,使得楚天秀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之后,却也直接跟楚天秀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