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曾言: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
楚天秀并非是一位大汉主义者,更不是主义者,他从不会认为汉人是先天优秀的种族,也不认为中原的文化完全是精华,草原文化完全是糟粕,前者唯尚唯美,后者一无是处。
说一句丧气点的话,如果汉人文化真的那么优秀,便不会有五胡乱华这断历史了。
楚天秀在这个时代已经呆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融入到了这个时代之中,而有些类似于前世的中原人都会对倭国人深恶痛绝一般,这个时代的汉人也对那些率兽食人,犯下了无数暴行的五胡给恨到了极点。
但是在这里,却有一个问题出来了?
五胡乱华时期,明明那时候的汉人都已经面临着血脉断绝的风险了,但是为什么那时候的汉人却依然是一点也不团结,不团结一心,奋起反抗吗?
难不成不过短短的百余年时间,便足以将“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一汉当五胡”的强大汉人给弱化成一些人心不齐,懦弱不堪的“晋人”,这里面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很糟糕,也很让中原的历代的统治者尴尬,但这却是一个事实。
那就是相比于那些畜生一般的五胡国主,那个时代的晋朝皇帝,以及门阀世家,其实要更加恶心一些。
晋朝的皇帝司马炎在一统天下后开创了太康之治的局面,然而这所谓的治世,实则不过是粉饰太平的遮羞布罢了司马炎为了满足奢靡的生活,不惜卖官鬻爵,所得钱财全归个人,简直比乾隆还要慈禧。
纵观两晋,贵族食利吃的脑满肠肥,钱财太多以至于花不过来,就干脆开始炫富、赛富最有名当属石崇、王恺、羊琇之流,都足以奢侈到让那位大贪官和珅都要汗颜的地步。
若说皇帝,大臣贪腐,那其实也不是大问题,毕竟昏君贪官,也是能做事的。
更糟糕的东西,则是那个时代的制度,乃是最为臭名昭著的“九品中正制”。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这个评价说起来轻飘飘,甚至有些世家之人会对此津津乐道,以此为豪。
但是这样的一种制度,这样一种以出身来决定是否高贵的制度,却是跟印度人的“种姓制度”又有什么区别?
一面是贵族们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而与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百姓,却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农民们每日辛勤劳作,遇到丰年,勉强还可以混个温饱一岁不登,脸上便有菜色万一碰上大旱疫情,米价暴涨,就不不已草根树皮、甚至黏土为食。
在这种荒唐的时代之下,汉人若是能凝聚在一起,为了国家和种族而战,那才是荒唐到了极点。
相比之下,会直截了当地杀掉汉人,将汉人当成食物的五胡,怕是要比那些将百姓的血肉完全榨干,骨头当成薪柴来烧的晋朝皇帝和大臣,更要“可爱”一点。
若说楚天秀原本对这个即将成立的渤海国还警惕三分,生怕因为自己最近的动静太大,使得高句丽和东突厥这两个重量级国在被楚天系反复算计,全部遭到重创,已然无心干涉这边的局势,使得这个国家因此而捡了便宜,使其在夹缝里面生长出来,成长为后世契丹国,女真国一般的庞然大物,那么楚天秀怕是要因此而万死莫辞了。
但在此时此刻,在楚天秀见到拜紫亭之后,他心里的那些负担,却全部放下了。
拜紫亭学习中原文化,那倒是没什么关系,他若是不以中原为师,那么不可能让靺鞨族发展壮大,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但可惜的是,拜紫亭这人看上去聪明,但却并不是真正的聪明。
他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中原的礼仪,学习中原的帝王之道,学这些坑人的玩意。
楚天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学会这些中原的精髓文化之后,拜紫亭应当能够将渤海国建立成功,而且顺利的把握住这个国家的皇帝,但是与此同时,这个国家怕也会迅速地腐化掉,衰亡掉,最终成为一个好似流星一般的国家。
“周皇陛下,请恕本王招待不周。只不过陛下来的突然,而我有恰好在聆听尚秀芳大家的歌舞,一时躲不开身,却是希望陛下恕罪。”拜紫亭的脸上露出一抹诚恳之色,这般开口说道。
呵呵!
拜紫亭的这个说话,其实已经近乎于侮辱,如果在楚天秀身边的不是伏难陀这个虽然六根不净,但却也可能算得上是一个真和尚的天竺狂僧,而是某位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的话,那么怕是要当场在这里翻脸,直接拔剑相向了。
甚至于楚天秀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拜紫亭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就是摆出一个姿态,摆出一个并不需要楚天秀“支持”和“帮助”的姿态,甚至于楚天秀都可以想象得出,他在这个姿态之下,恐怕还要隐藏着几分帝王心术,一些他在中原的时候,学来的某些让楚天秀非常不屑一顾的东西。
不过楚天秀却并不以此为意,毕竟他对于棋子和死人,素来很是宽容,直接开口说道:
“无妨,如今龙泉的大事,便是立国。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要为此而让步,而我此来的身份,也并非是大周皇帝,而不过是渤海国的一个朋友而已!更何况,尚大家的歌舞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