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农村里,7岁的张逸龙正独自在家中的菜园子里盯着地上的两只蚂蚁,蚂蚁的肚子上被栓了一根细细的白线,白线中间绑上了小小的红绳,地上三条竖线,张逸龙用小树枝拨动着白线一端的蚂蚁,蚂蚁受到刺激便奋力向前爬,另一只蚂蚱朝相反的方向努力趴,线绳被拉直,两只蚂蚁变成了拔河的种子选手,张逸龙正看的津津有味,突然远处有人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到这来啊;
张逸龙回头到;谁啊;却没看见有任何人,张逸龙起身环顾四周,这时远处声音又出现了:你过来啊,上我这来;声音不大听起来很苍老,但是像在张逸龙脑子里说出来的,是那样清晰。张逸龙抬头看去,在不远处的半山腰,站着一个佝偻着身体老人一样的身影,由于天色较暗,只能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型的轮廓,那个老人向张逸龙摆了摆手,又说道;你过来啊,上我这来;
张逸龙这时身体不由自主的走到大门外,眼睛一直盯着老人的方向向山脚下走去,不知怎么,平时爬这座山的时候没走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今天爬山这么轻松。
随着老人的呼唤越来越急促,张逸龙爬的也越来越快,眼见就要看清老人的样子,老人却在这时凭空消失了,张逸龙走到老人刚才站着的位置四处观望,说到:你在哪?哪呢?找我干啥呀?不知何时,脚下出现了一道悬崖,张逸龙低头看去,山崖有二三十米高,说是山崖其实是从山中间裂开的一道大缝,山崖下是一片深蓝色的水潭,水潭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那个老人在树林里向张逸龙招手:快过来啊,到我这来;张逸龙犹豫了一下,我要跳下去吗?正在犹豫的时候,脚却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张逸龙心一横,反正跳到水里又淹不死我,来吧!
二三十米的山崖却不像想象中的急速下落,反而是轻飘飘的在空中滑行,眼看就要掉在水里,身体又滑行到岸边,张逸龙稳稳地站在了岸边的小碎石上,还没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老人又在催促:快过来,跟着我;说完便自顾自的走进树林里。张逸龙赶紧迈步跟进树林,树林有一条窄窄的土路,两侧树木和草显得阴暗恐怖,不由得加快脚步,穿过树林,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平坦的土院子,三根木头拼合的门口,墙是由芦苇杆围成的简易栅栏,一座古式平房紧挨山根,瓦片是深灰色的,墙是黄土砌成的,发黄的木窗一格一格糊着白纸,两侧的窗户上还贴了血红色的喜字,这时张逸龙才看清,房前站着的是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被一个黑发箍包裹着,脸上全是褶子,最突出的就是与脸不成比例奇大无比的鼻子,身体佝偻,手和脚又黑又小,摆手让张逸龙过去,张逸龙慢慢走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拉起张逸龙的胳膊边开屋门边说:今天你结婚,你也不着急,新娘子都等着急了;张逸龙满脸疑惑到:我结婚?我咋不知道,我妈也没告诉我啊;老太太没有回答,拉着张逸龙就进门,打开了木头门,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厨房,门左面墙边堆满了木头,木头旁是东屋门,门右侧是一个用黑砖砌成的锅台,没有起火,锅盖半掩着,隐约看到锅里有根带血的骨头,灶台上零零散散的头发和沾血的头皮,锅台灶下是一堆被烧的焦黑的衣服碎渣,还有一条成年男人的裤腿漏在灶台的外面。张逸龙看到这个场景瞬间头皮发麻,带着哭腔哀求到:老奶奶,我不结婚,我还没长大呢,我不想结婚呜呜呜。老太太看了一眼张逸龙冷冷的说:进屋!随说着,边掀开灶台旁西屋脏兮兮的门帘。
坐在这!赶紧结婚!老太太把张逸龙推到西屋门边的炕沿,用命令的语气说到。张逸龙哆哆嗦嗦的坐在炕沿哭着说:奶奶,你让我回家吧,求你了。老太太瞪了一眼张逸龙头也没回掀开门帘往外走。
这时,炕沿的另一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掀开我的盖头嘻嘻嘻。张逸龙擦擦遮住视线的眼泪转头看过去,一个体型臃肿的人,身披着花红的被子,头上盖着红布面对着墙,盘腿坐着,身后的被子里鼓着一个篮球大小的包,这个女人身体正一抖一抖的,嘴里传来还悉悉索索的声音。张逸龙又不敢出屋又不敢靠近那个女人,只能慢慢的往炕里的角落挪蹭,生怕弄出动静来惊扰到那个恐怖的女人,好不容易挪到炕里的角落,侧头看向旁边半开的木窗,只见那个大鼻子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坐着,手里在磨一根长长的尖刺,用力摩擦尖刺,越用力脸上的褶皱也跟着颤动,嘴角微微上翘漏出了两颗惨白的尖牙,这时,老太太眼睛突然一斜,眼睛里全是眼白,只有小小的眼球看向窗户,张逸龙吓的赶紧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再一抬头看向屋里,却看见那个女人的被子里甩出了一条一米多长粗壮的黑尾巴,上面全都是钢针一样的黑毛,在炕上左右横扫,那个女人缓缓转过头,头刚转到一半,头上的红布就掉了下来,两只尖尖的耳朵,细长的嘴,腐烂的眼眶黑洞洞的,嘴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大了,张着嘴说到:你在哪呢?你在哪呢?你在哪呢!边说着边向炕上摸来,张逸龙吓得惊魂失措连忙大喊,啊!别过来!别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