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城里的官府,会不会再收一次税租?”
桑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陈老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桑榆的担心不无道理。
“已经提前收过一次了,还可能再收一次?那干脆逼死我们算了!”
大柱性子最暴躁,听到这话直接一脚踢在了磨盘上,疼得他保证叫呜嗷乱叫。
“就先按咱们的布置一步步弄,别自乱阵脚。”陈老汉一锤定音。
“对了,我准备明天进城去药铺买些防蛇鼠虫蚁的药粉回来,婶子你跟我一起去不?”桑榆临离开前询问着王婶子。
“去!”王婶子现在几乎是桑榆要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行,那咱们就一起去。”桑榆应下货,跟着沈烈一起走出了王婶子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沈度正和沈棠一起在柴房给腊肠和腊肉换面通风。
沈烈从兜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桑榆:“缺什么就去买,钱不够了我去想办法。”
“我也去胭脂铺跟掌柜的说,等不到月底去取银子了,现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桑榆计划着还要添置很多东西呢。
“那明天你就别跟我们进山了。”沈烈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要跟王婶子去买药?反正明天也就是挖洞打地桩,我们自己就能弄。
现在山里气温不怎么高,你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万一病了怎么办?
你这会儿就把怎么做黄泥砖教给我,我们挖坑挖出来的土刚好能用。”
桑榆一寻思觉得也行,毕竟家里也需要做准备,这在山里一来一回的相当耽误事。
“行,那你先去挖一小推车黄泥和秸秆回来。”
趁着沈烈去挖泥,桑榆把院子清出来好大一片空地,又把之前做就黄泥砖的木框从柴火棚子里面掏出来。
沈度和沈棠之前就见过黄泥砖了,这会儿一眼就明白嫂子在干嘛了。
两个小的手拉手跑到灶房,拿着开始从后门的小山泉那里接水回来。
由于黄泥砖实在是太容易做了,沈烈看了一边配比之后,就直接上手接过桑榆手里的工具,吭哧吭哧地干了起来。
桑榆弄干净手之后,看沈烈干得起劲又细致,沈度在一边蠢蠢欲动也想帮忙,沈烈就给沈度分了个那板子压砖面的活。
桑榆见也就没打扰兄弟俩交流感情,带着沈棠在一边给粮食袋子上画记号。
等到沈烈和沈度热火朝天地消耗掉所有黄泥和秸秆之后,灶房里也传来阵阵饭香。
吃完晚饭,桑榆拉着沈棠先在屋里洗了个干干净净的澡,然后赶着沈烈和沈度回屋把自己给弄干净。
沈烈洗完出来的时候,桑榆刚给沈棠擦干头发,有扎了两个漂亮的丸子头。
沈棠甜甜地亲了桑榆一口,然后跳下椅子,开开心心地去和沈度炫耀自己的新发型了。
沈度见到桑榆还在滴水的头发,没忍住拿起一边的棉布盖在她头上。
桑榆感受着头上的重量,只有一个想法。
他是不是没给别人擦过头发?
下手好重!
她的头皮!
看到桑榆轻轻瞪了自己一眼,沈烈以为是桑榆不喜欢他和她这样的接触,赶紧松开了手有些局促的对着桑榆笑。
沈烈觉得自己现在有一万句话要解释,可一张嘴只剩下干巴巴的:“我见你头发在滴水,不是想要轻薄你,你……你别误会。”
桑榆按住头上往下掉的棉布,觉得沈烈很有意思。
你说他木讷吧,他思维转得非常快,而且很多事情上都能当机立断。
你说他是个实心眼的吧,他有时候还会偷偷摸摸地捉弄人。
但有时候又确实笨嘴拙舌,下手还没轻没重。
桑榆两辈子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盯着沈烈看了好半天。
直到看到沈烈连耳根子都红透了,桑榆才坏心眼儿放过他。
“过来坐下。”桑榆拍了拍她前面刚才沈棠坐的椅子。
“啊?……哦。”沈烈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桑榆拍的椅子上。
随后,一阵轻柔的动作和声音从头上传来:“擦头发是要这么擦的,记住了吗?”
“知……知道了。”沈烈挺直腰板一动也不敢动。
桑榆给沈棠沈度两兄妹擦头发习惯了,动作轻柔到沈烈几乎感觉不到。
再加上这几天的劳累,没过多一会儿,桑榆就看到沈烈头歪到一边,闭着眼睛发出微微的鼾声。
用手感受一下,发现沈烈的头发也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就和沈度一起把沈烈搬回了炕上,让他好好睡一觉。
两个小家伙围着哥哥轻声细语地玩游戏,桑榆在烛火下给沈烈缝补着衣服。
整间屋子里面一派温馨。
但是大山村的里正家里的一大家子人,可就没什么好心情了。
里正坐在堂屋大口大口地抽着烟,里正媳妇赵氏在屋子里面哭天抢地。
大儿媳妇闹着要分家,小儿媳妇闹着要回娘家。
反正就是都不准备在大山村待了。
“闹腾什么!”里正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