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找到容妃,拱手行礼:
“见过母妃。”
容妃摆手,让陈云坐在自己身边,中间隔了张茶几。
陈云道:
“母妃,您是如何看待崔家人的?”
容妃说:“崔家遭了大难,若是久留在河东,迟早会家破人亡。”
陈云眉头微皱,崔家遭难,确实是受了他的牵连,但是崔家也没有帮过他一点忙。
“你外公跟母妃说,不想家族传承断在这一代,不得已,才来求母妃。”
陈云颔首微点:“母妃,那崔家人想要什么?”
容妃说:“母妃知道外戚之祸,他们想要什么,也都没有答应下来。”
“此事,还是得皇儿你出面与你外公他们商谈一番。”
陈云心头一松,看来每个人都没有想他为难,这是一件好事。
倒是让陈云对崔家有一点好感了。
陈云叫来亲随:“请崔家人晚上来赴宴。”
晾了崔家人几天,他这位王爷也是该出面见见,将崔家人的事情定下来了。
……
当代崔家家主就是陈云的外公,崔勃。
听到甲士来传信,崔勃松了口气,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道:“晚上你们两个人随我去赴宴。”
崔勃的儿子,也就是陈云的舅舅崔佳道:“初次见南凉王,是否该备礼?”
“爹,无需备礼。”陈云的表哥崔浩道:
“我等虽是求南凉王办事,在河东活不下去,本就是受他牵连,遭宰相和大皇子、三皇子对付。
此番面见,当不卑不亢为好。”
不愧是书香门第,条理清晰。
崔勃点头,说:“浩儿说的不错,若是送礼,反倒生分了些。”
于是一家三代人,前往陈云准备的地方赴宴。
来到庭院外,便是见到巡逻把守、全副武装的亲随护卫。
走入庭院内,便是看到一个容貌英俊,英姿勃发,身穿蟒服的少年郎坐在那里。
“好一副贵不可言的气魄。”崔勃一家三代人顿时有些紧张。
陈云淡淡道:“外公、舅舅、表哥,入座吧。”
几人入座,先是喝了几杯酒,陈云就开门见山道:“崔家想要什么?”
崔勃道:“王爷,崔家想迁徙到南凉。”
陈云点头,道:
“可以,南凉地大,迁徙到南凉,本王可做主分一些田地给你们。”
“你们可自行在南凉境内挑选一块无主的土地,钱财撑过今年,明年开垦良田春耕,也就能活下去了。”
崔佳忍不住道:“王爷,崔家书香门第,可否为官?”
陈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道:
“崔家人想做官,可以,但是只能让孩童就读于本王创办的学校,毕业之后参加考核,方可为官。”
“不可直接为官。”
“本王允许崔家在南凉落地生根,但不允许崔家作威作福。”
崔佳冷汗一下子就渗了下来,连忙拱手道:
“是我失言了。”
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但是这一句话就吓的他不敢抬头。
这个时候,同为少年的崔浩开口道:
“王爷,崔家人口众多,只是耕田,养不活一家老小,还请王爷指条明路。”
陈云呵呵一笑道:“自古王朝末期,皆是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国力空虚,权贵如寄生虫。
南凉境内的土地,全归南凉王府所有,每一个百姓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转让权。”
“崔家若是想维系门楣不落,那便当是行商,赚取钱财。”
此言一出,崔勃、崔佳、崔浩皆是眉头微皱。
身为书香门第,南凉太妃更是出身崔家,让他们崔家去行商,做下贱的商贾。
这是何意,还是说南凉王有意折辱他们。
陈云笑眯眯道:
“此次大战结束后,本王将会定下一策,为官者,其三族五代之内,不可有人再为官。”
“所有官职,只能从学校里出来的学生担任。”
崔勃几人反应过来,南凉王好大的气魄,这是要绝世家之策!
何为书香门第官宦世家,那便是家族代代有人做大官。
陈云此策一出,那么南凉以后就没有世家,且所有权力全部集中在南凉王府。
所以要想在南凉过好日子,行商反而是一件赚钱最好的行当。
崔勃拱手道:
“多谢王爷提点,崔家会如您所愿。”
酒足饭饱之后,这宴席就散了。
历朝历代的外戚一事,陈云是不可能重蹈覆辙的,不然现在跟着他打江山的心腹怎么想?
处理完崔家的事。
陈云正在泡澡,洛妃走进浴池边上,开口道:
“匈奴进攻了。”
“五十万大军压境。”
陈云眯着眼,道:
“大周休养生息十几年,但国力反而更空虚,匈奴倒是找了个开战的好时机。”
“这世道,要乱了啊。”
大周北方八百里干旱,颗粒无收,眼下匈奴又大军压境。
这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