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他们的冲天战意,暂时抵消了双方军备上的不足,他们犹如一柄烧热的战刀,五城兵马司的阵型犹如黄油一般被他们从中切开。
江舟的目标很坚定,和陈云一决生死。
因为,双方兵力的质量差距明显,此刻京营的兵力数量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唯有拿下陈云,京营还有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
虽然江舟带着十二骑兵成功深入五城兵马司内部,无疑,他们受到的攻击也是最多。
起先还能在马上搏杀,但战马被伤,他们跌落马下,依旧起身,拿起手中刀剑,向着陈云的方向,一步一步搏杀着。
甲胄已经破烂不堪,江舟手中的刀,在多次对砍之下,也已经出现了多了个豁口。
由此开始,他们十三人身上开始出现伤口。
没有路,那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一辆远处的投石车对准他们十三人,一个硕大的巨石疾射而来,目标是最前面的江舟,但此刻江舟刚刚到底,还未起身,他看着飞射过来的巨石,眼中不甘。
难道……要结束了吗?
但此刻,江舟身侧精锐骑兵飞扑过来,用身体帮江舟挡住了巨石。
江舟瞳孔紧缩,他怒吼出声。
“不!!”
那骑兵对着江舟一个敬礼,脸上带笑。
身后巨石砸下,巨大的冲击将骑兵砸倒在地,江舟的脸上溅满了鲜血。鲜血温热,沿着江舟的脸缓缓流下。
江舟觉得他的眼眶有些温热,不知道是血,还是泪,从他眼眶中滑落。
陈云定定地看着此景,内心一道叹息。
京营将士,铁血男儿,只可惜被耽误了……
声声惋惜,最终消散在一声叹息之中。
陈云往前而去,将士们给陈云让出一条路。
江舟等人走到陈云不远处,他们以刀撑地,浑身伤口多处,鲜血汩汩,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
江舟奋力,艰难站起身,以刀为指,指向陈云,冷声开口。
“你我有此一战,一战定胜负,不要为难京营将士,如何?”
陈云直直看向江舟,缓缓开口。
“你必败。”
陈云语气肯定。
但江舟却只是苦笑一声,缓缓朝着陈云走来。
陈云身侧的五城兵马司将士抽刀而出,就要动手,被陈云抬手拦下。
“你若认罪,我答应你,为你争取一个公平公道的结果。”
陈云内心叹息。
此话也不过是自己的一番安慰,毕竟江舟作为此事的发起者,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江舟闻言,哈哈大笑。
“公道?这大周有什么公道可言?不过是百姓们养着一群吸血鬼罢了。”
陈云眸光渐深,他开口答道。
“你携京营十万将士入京,又能如何?你能救天下苍生吗?!”
陈云语重心长。
当然,毕竟谁也不能感同身受,刀子没有落在身上,谁也不知道那种滋味和感受。
江舟闻言,不怒反笑。
“大周,不过是勉强维持表面的平和罢了,大厦将倾,我看这大周,气数已尽!”
陈云面色微变。
没有旁的原因,因为他以身入局朝堂以来,不管是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这般风向。但是不到迫不得已,谁又想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进行对抗?
但是自古以来,各种体制的进步和改革,都伴随着流血和伤亡。
江舟继续开口,他直直看着陈云。
“并不是我仇恨朝廷,而是现如今的大周,民生凋敝,百姓困苦。即使没有江某,不出半年,也会天下大乱,与其这样,不若让我江舟,来做这个千古罪人,或许有一日,我的发声,能为今后的盛世,做一点贡献。”
“既然没人敢反抗大周,那就让我来做这第一个流血的人。”
陈云冷声开口。
“那你能击退北境匈奴,清退十万大山王庭吗?”
“此举,除了搅乱天下,为匈奴,为十万大山作嫁衣裳之外,有何用处?无非是消耗大周的心力罢了。”
“对大周有不满,那你就以身入局,去改,去整治,而不是破罐子破摔,给大周之外虎视眈眈的外敌,有可乘之机。”
江舟闻言,面色苍白,他额前冷汗缓缓渗出。
他承认,在京营之中,他被姜武的欺压,太子的不管不顾寒了心,却是忘了,还有北境匈奴压境,十万大山王庭在南凉边上虎视眈眈。双方势大难挡,十万大山那边还好,这段时间陈云入驻南凉,那十万大山犹如过街老鼠般退走,但是北境匈奴这边战线由太子负责,不能说勉力维持吧,只能说岌岌可危。
请了毒相晏殊出手,还是以下毒这等下下之策才勉强清退匈奴,而且,匈奴并不是退走,他们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这两方势力,犹如悬在大周头上的两把刀,不管那边落下,都能直接要了大周性命。
陈云沉声开口。
“江舟,你还有京营将士的遭遇,都是由于太子一党对京营管理的不善所致,本王身为南凉王,既然从陛下手中接过此事,便不会坐视